明克敌怔怔,俯首看着自己满身,尽显狼狈的破衣烂甲,与果露的伤疤,面色黯然,自嘲说道:“某此刻不过一丧家之犬,败军之将尔,亦有何脸面再以此二字称之?!”
军士跪地俯首,不敢言语。
明克敌顿了顿,随之上前俯身,将他拉起,温和说道:“勿需如此,起来回话!”
“某问你,你为何人麾下,为何会在此处?”
军士犹豫片刻,躬身行礼,有些踌躇的说道:“回大人,小人原为大将桓翼,近身亲卫什长。于宜安城外战阵,随将军一同冲杀,突围而出,一路行至此地。原本将军欲要带着我等,一同奔赴咸阳,于秦王宫前,向大王请罪。”
“只是,只是……”
明克敌眉头微皱,沉声说道:“只是如何?!”
军士垂首,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只是路途之中,将军受到统领大人蛊惑,认为大王若知此次之败,必定雷霆震怒,将我等抄家灭族,满门株连,尽皆斩首。”
“将军惊惧,随与统领大人商议,于此转向,逃往别处。”
“小人,小人家眷尽在秦国,不舍弃于他等离去,思之便是降罪被杀,亦要死在一处。如此,便亦寻一如厕由头,躲入山林之中,直待他等离去,方才继续赶路。”
闻听此言,明克敌瞬时面色涨红,瞳孔冒出道道血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军士臂膀,咬牙喝道:“桓翼呢?!桓翼何往?!”
明克敌是何种气力?
尤其盛怒之下,更是一时失态,无法掌控用力大小,直将军士手臂,亦攥至胀疼无比,骨头嘎吱作响。
然即便如此,军士亦不敢痛呼出声,只能死死咬牙忍住,声音轻颤道:“回,回大人,将军一众人等,已于半日之前,折返绕道而行,一路至东,投于燕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