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营中,望杆车已经是高高竖立了起来。
一个旗手站在刁斗上往远处眺望,在他那个位置上,周边十几里的敌情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在望杆车的旁边十几米的地方。
元戎车就在那里,四五米高的台面,周边还插上了用来防御箭矢的防护板,用来指挥战斗最好不过。
而现在这辆元戎车是借给袁崇焕使用。
没有战斗的时候,诸将们可以尽情发言,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要到战时的时候,军中只能有一个人的声音,所以即便温越的青牙军很勇猛,是明军大部的重要力量,但指挥权还是得袁崇焕握在手中。
而这么远的距离,且还有防护牌挡着,什么后金兵的强攻利箭都是射不到的。
除非后金兵运来了大弩和重炮。
不过大弩和重炮要在几百步外击中一个小目标,也是机率不大的事情。
元戎车归袁崇焕使用,温越便在正面自己的防线后,另外让军士们堆了一个四五米高的土堆,用来指挥战斗。
将土堆堆砌完毕后,温越再巡视了一下自己的阵地,发现一切都准备妥善,便点点头,等待着后金兵的到来了。
不过,时间还算充裕。
无论是散出在外的夜不收,还是望杆车上的旗手,都没有回禀后金大部到来的消息。
于是,见众军士劳累了一天,袁崇焕便下令让全军造饭生火,暂时休憩。
不一会。
各营地的上空就冒出袅袅炊烟,传出一声声欢笑的声音。
大战来临,军士们要有着充足的体力。
袁崇焕等诸将,也不省着粮草了,大碗大碗的米饭,大量的腌制好的马肉干肉,还有着带着油花的菜汤,都是放开量让军士们进食。
寒冷的天气,呼呼刮着北风。
劳累过后,能吃到热乎乎的米饭肉汤,军士们顿感精神一震,大感满足,欢闹的啊声音不断响起。
在温越的大帐中,青牙军的军官们同样聚在一起吃饭。
几张临时的木板架成一张大桌,桌子上又架着一锅炉火,炉火中一片片的马肉在锅中沸腾翻滚。
这些马肉都被削的非常均匀,又非常的薄,只需要撒上一些盐,往炉火锅里稍微涮滚一二,就一下子熟了,放进嘴里变得非常美味。
近二十个各级军官,围成一圈,大呼小叫,不停抢着将马肉放进锅里涮着吃起来。
这般火热的气氛,新奇的吃法,让诸将在大冷寒冬天气,竟吃得满头是汗,大呼过瘾。
众人边吃着边欢笑起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不断响起。
这时,却是马名和刘勇在斗嘴。
马名哈哈笑道:“老刘这家伙啊,当年可是狗眼看人低,在大人还在青牙墩的时候,刘勇就没有少抱怨上头怎么给青牙墩留下了这个麻烦?
“并且在大人有先见之明,说北边的广宁城丢了的时候,老刘这家伙还是第一个不信的,嘿,要不是我机灵,早就看出了大人是个非凡人物,当即就生出跟随之心,所以现在成为了一个佥事官,而老刘这家伙,才是个千户官,比我低一品……”
说到这里,马名拍了拍刘勇的肩膀:“老刘啊,你这识人方面还是要和我学学啊。”
在温越的非正规宴席中,向来没有什么尊卑,等级也不森严,大家伙都可以互相开个玩笑。
听马名这么说,刘勇立即涨红了脸反驳道:“什么识人方面比你低,我只是立功方面比你少罢了。
“再说了,什么你看出了大人是个非凡人物,我还记得清楚呢,是你第一个私下来和我们说大人是犯了癔症的!”
马名赶紧道:“哪有的事,我哪说过大人犯有癔症,是吧,钟头?”
钟大成放下酒杯,点头道:“对对对,没说过,老刘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刘勇挑起眉头道:“嘿,钟头,我记性可是好的很,我还记得,当初看到五烽五炮的警号时,你从望台下来后,裤子都尿湿了!”
“哦?有这事?”
张大春来了兴趣,戏谑道:“老钟,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事啊?”
钟大成摆手道:“去去去,别听他们两个瞎说,来来,喝酒。”
“哈哈哈,老钟头,不敢回话了,看来是真的有被吓尿的事情。”
看见钟大成逃避的样子,众人一阵的哈哈大笑。
像众人这般斗嘴的事情是常有的。
尤其是马名和刘勇,两人非常乐意在各个军官面前,透露自己当年与温越在青牙墩守墩之事,显示他们与诸将的不同。
说实在的。
这种特殊的关系让军中将领有许多人是非常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