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在第二道土墙处,有大片大片的硝烟腾起,整个土墙后仿佛被雾气掩盖了一般。
数不清的铅丸朝前方的后金兵横扫过去。
无论前方的后金兵是战兵还是辅兵,无论他们的身上披了多少层甲胄,都丝毫抵挡不住弹丸入体。
长达数百米的空间内,后金军就像收割机在收割麦子一般,呼啦啦地倒下了一大片又一大片。
每个倒下的后金兵的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洞,样子极其凄惨。
最前方还有不少人在火炮的轰击下,被直接打飞出去,狠狠摔落。
五门六磅红衣大炮,霰弹的射程在二百步多。
中型弗朗机炮,霰弹的射程在一百多步。
二十多门弗朗机炮以及二十多门虎蹲炮,它们的霰弹射程也近百步。
第一道土墙和第二道土墙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步。
青牙军手中的大部分火炮轰击出去,几乎可以扫射到整个阵地。
后金兵密密麻麻涌在这两道土墙间,又是处于一个略微倾斜的角度,没有人能够有躲藏的地方。
从上往下,一条又一条的鲜血组成的通道被打通开来。
惨叫声,痛呼声,不绝入耳。
后金兵们恐慌地到处乱喊乱跑,没有理智的,直接就转身就跑,还有残留理智的,知道直接往后跑只会给明军当活靶子射击,还想着找个东西掩护一下。
“射击!”
第二道土墙处,前三轮的火铳兵已经射击完毕,第四轮的火铳兵抵在土墙上,瞄准逃窜的后金兵,射出一枚枚弹丸。
不时有血雾从那些乱逃的后金兵的后背出冒出,然后那些中弹的后金兵踉跄几步,绝望摔倒在地。
没有中弹的后金兵,他们侥幸存活下来也只是片刻。
即便他们将手上的武器抛弃,脱掉影响速度的盔甲,想尽快逃出这一片地狱之地。
可是,到处堆放的土袋泥袋,还有乱倒在地上的同伴尸体,已经结冰的鲜血,让他们每走几步,就会被绊倒在地。
又不等他们起身,就被身后的逃跑的同伴,用力踩在身上。
被踩之人大声痛呼,大声痛骂,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一双脚后,又是一双。
直接被踩着说不出来话,到最后,头脑身体都被踩进了地里,踩得血肉模糊,再也起不了身了。
逃窜的后金兵多是往最中间的那条道路上逃去。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走最中间的那条道路最快,最好逃跑。
然而,在道路处有着排成一列的坚固盾车,加上到处都是有相同想法,想要逃跑的人。
直接让那条道路给彻底堵死,就像是冬天冻着的牙膏一般,完全挤不出来一点。
很多的,憋屈至极,被活活的挤死或是被踩踏而死。
也有一些存有理智的后金兵,看见通道处挤满了逃跑的同伴,他们便想着翻墙出去。
有人带头,就有人有模有样学着。
一时间,土墙上全部爬满了人,可又因为身上穿着盔甲,大冬天土墙上又坚硬冻结,难有着力点。
翻墙的后金兵一时半会翻不过去,各自像是一条条蠕虫在努力挪动。
而好不容易翻越过去,还没有等松一口气,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惨叫痛呼声接连响起。
显然,这些后金兵忘记了。
明军土墙前是设有壕沟的,这些翻越土墙的后金兵无一例外,都掉进了壕沟当中。
壕沟中布满了尖锐的木刺,又浇上了水,又是光滑又是锋利。
后金兵掉进去后,多是被直接穿成了肉串。
望着惊恐溃逃的后金兵,温越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怜悯。
他语气冰冷,道:“长枪兵,刀盾兵追击!”
立即,周边的好些个将领们,脸上露出兴奋神情。
铮然一片鳞甲作响。
几个将领站起身来,拔出佩刀和佩剑,大喊道:“兄弟们,杀虏!”
“杀啊!”
呐喊的声音轰然响起。
一片早已按捺不住的军士们,高高举起手上的兵器,舞起大面大面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