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者们争论不休,他们的反应大致可以分为几类:
赵率教、祖柏、吴春章等人属于“慎重派”,他们主张采取更加审慎的态度来应对当前的局势。
张大春、沈其士等人则属于“激进派”,他们对建虏拥有火炮和火铳的情况不太在意,认为己方仍有明显的优势。
钟大成、马名、孙截散等人则是“平衡派”,试图在慎重和激进两种极端观点之间,寻找平衡点。
高严、王钩等人则显得相对无所谓,反正无论建虏如何,他们都只听从温越的意思便可。
在这样的会议上,每个人都无需顾虑自己的官位和身份,可以自由地发表意见,因此争论异常激烈。
张大春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请注意,尽管建虏们现在有了一些火炮和火铳,但我们仍然拥有明显的优势。
“我们青牙军队训练有素,火器威力强大,炮手和铳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和实战考验的,建虏能比得过我们吗?”
沈其士接着说:“没错,我们青牙军的训练,是建虏们能够比拟的吗?
“之前我们又不是没有和他们的火器营交过手,结果呢?建虏还不是大败而归?
“现在他们也搞火器,不过是因为我们的火器面前受挫,所以才开始模仿我们也搞起了火器来。
“但以我看来,他们只是东施效颦,徒增搞笑!”
张大春点头,继续道:“刚才有人提到我们的炮营只能发射五斤重的炮弹,而建虏有神威大将军炮,能发射十斤以上的炮弹,在射程和威力上有优势。
“但是,请大家注意,我们炮营发射的五斤炮弹,射程也能超过两里,并不比他们的十斤炮弹差多少!
而且,我们的火炮轻便便捷,可以快速移动,靠近敌人进行精准打击。
“在射程相近的情况下,他们的炮能打得过我们吗?”
说到这里,张大春看向王钩,问道:“王钩儿,你说是不是这样?”
王钩一愣,点头道:“当然,我们青牙军的炮营是最精锐的。”
沈其士接着补充说:“没错,打仗靠的是技术和意志,建虏的炮手能有我们这么多的火药训练吗?
“能有我们这么丰富的实战经验吗?
“步炮的配合,能有我们这么协调吗?
“恐怕他们的炮推上来后,其他人都不知道跟不跟的上了!”
张大春道:“尽管有人说鞑子多么凶猛,但在我们青牙军知道,他们其实很怕死。
“在这方面,我们青牙军将士的表现要比他们出色得多。
“不说别的,我们的军队在上官阵亡后,下属能够自动接替,保持编制的完整和指挥的顺畅,建虏能做到吗?
“即使他们有了火炮和火铳,他们仍然是野蛮人,绝对打不过我们青牙军的!”
在张大春激情洋溢地发言之后,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温越看着张大春的成长,不禁点了点头。
且不说这番话说得对不对,光是张大春能够说出如此长篇大论,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张大春看到自己的言论镇住了众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良久后,赵率教清了清嗓子,认真地道:“张兄说得很好,确实指出了我军的优势和敌军的劣势。
“但是,我们不能忽视的是,敌军的火炮和火铳的确是训练有素的。
“根据情报,他们的火炮数量大有可能超过我们,而且他们拥有更多的重炮。
“虽然我也相信我们的炮手和铳手在对阵上绝无问题,不过他们的火力和数量依然可能给我们带来重大伤亡。
“因此,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考虑到这一点。”
祖柏也表情严肃地补充道:“在两军对垒时,不可避免地要排成密集阵型。
“我们的火炮可以攻击他们的阵地,同样,他们的火炮也能够攻击我们的阵型,一旦被他们的火炮射入我们阵中……”
说到这里,众人都陷入了不语。
在场的许多人都经历过慎水河畔的战斗。
那时后金兵便使用了红夷十二磅炮等重型火炮,给青牙军造成了巨大伤亡。
那还是在防守的情况下,有着矮墙壕沟的抵挡。
如果在结阵时遭到对方的火炮攻击……
毕竟,在金属炮弹面前,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
如果被铳弹击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被炮弹击中,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温越也在沉思中叹息,尽管如今的大炮没有膛线,都是滑膛炮,准确率不高。
但对于万人以上的密集阵型来说,其杀伤力是巨大的。
一旦炮弹在人群中滚动,就会开辟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