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中,一旦有人跌倒,立刻被无数脚踏过。
惨叫声中,生命被践踏成血肉模糊。
在这混乱中,每个人只顾着自己的生存。
尤其在清兵的不断追击和包围下,生存成为了唯一的本能。
在他们身后,清骑如影随形,无情驱赶。
只要逃亡的步伐稍有迟缓,清骑便如疾风骤雨般冲来。
铁蹄下生命脆弱如纸,枪尖下血花四溅。
任何意图重整旗鼓的明军军官,都成了清骑重点攻击的靶子。
在这片哭喊与叫嚷的海洋中,他们的声音如同泡沫般无力,被恐惧与混乱淹没。
在极度的恐惧驱使下,无数人只知道本能地奔跑。
连续几里路的亡命狂奔,许多人因此力竭而死。
甚至有些溃兵的马匹,也因过度劳累,口吐白沫,生命垂危。
忽然间,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阵。
旗号昭示着他们是大明的军队,这让他们看到了一线生机。
所有溃兵欣喜若狂地呼喊着,向军阵冲去。
然而,他们忽略了战争中的一个基本常识。
溃兵正面冲向友军阵线,是兵家大忌。
按照战场常识,他们本应向两翼绕行,避免直接冲击友军阵型。
但此刻,直接冲过去,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情的火铳齐射。
青牙军的战车后,火光连成一片。
爆炸声中,浓密的白烟弥漫。
一个个溃兵在铅弹的激射下倒下,身上绽放出血色的花朵,痛苦的叫声回荡在战场上。
经过几轮火枪齐射,溃兵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有的尖叫着向两侧逃散,有的则瘫软在地,一动不动,暴露了身后追击的清骑。
……
马蹄声如鼓点般整齐划一。
高严挥动着骑兵营的旗帜,领着骑兵,驱逐那些向他们方向溃逃的士兵。
他的骑兵队,清一色的精锐,身着鲜红的方领长甲,边缘点缀着醒目的红线,就连坐骑的鬃毛也被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每个骑兵的左臂上都挂着圆盾,头戴铁尖盔,甲胄上布满了铜钉,细节之处尽显其精良。
战马的关键部位也披上了坚固的护具,提供额外的保护。
他们腰间不仅佩带着马刀,马鞍上还插着马枪,以及多支手铳。
武器装备的齐全彰显出这支军队的强悍实力。
马刀虽对皮甲或无甲的敌人有显著杀伤力。
但面对重甲对手时,火器与长枪才是制胜的关键。
青牙军所用的手铳,威力惊人,能在二三十步内穿透厚重的护甲。
而建虏的骑弓,在射程内对青牙军骑兵的威胁有限。
尤其是青牙军骑兵新式的甲胄,对胸腹部位的防护堪比以往长枪兵的铁甲。
军工厂还在研发新马上武器,以增强青牙军骑兵在近战中的劈砍与刺击能力。
这时,看见青牙军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形,前后左右几乎连成一线时。
张霖若不禁赞叹,青牙军的火器已经十分强大。
而骑兵的战斗力也是令人咋舌。
这温越是如何调教出,这样一支精锐之师的?
沉闷如雷的马蹄声轰鸣。
高严麾下的骑兵们以严整的阵型加速前进,直面那群溃散兵。
他们每千总有战兵八百骑,整齐地分为四列,每列二百骑,骑手之间保持着近一丈的距离。
列与列之间则间隔十五步。
而各千总之间,更是保持着三十步的间距。
不远处,溃军的骑兵正狼狈逃窜。
他们的慌乱与无序,让每个青牙军骑士的眼中都闪过冷冽的光芒。
哼,这些无能之辈,关键时刻掉链子!
面对敌人胆小如鼠,看到己方骑阵逼近,也不知避让,真是咎由自取!
观察前方的局势,最前排的骑兵把总大声下令:“准备手铳!”
随着他的号令,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最前排的青牙军骑兵们,迅速从马鞍上拔出了自发手铳。
与他们同步动作的,后面数排骑士也纷纷抽出自己的手铳。
骑兵们保持着不变的速度,如同洪流一般往溃兵冲去!
……
马铭抚,这位京营车营前营的参将。
平日里以他那贪婪无度、苛待士兵而闻名,人称“马剥皮”。
在他的麾下,军纪荡然无存,士兵们不仅滥杀无辜,还肆意抢劫,俨然成了无法无天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