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敌我战损比。
温越还是满意的,虽然这场战斗中青牙军可能损失了二百余人。
但敌军的损失更为惨重,达到了数千之多,战果可谓显著。
也好在,这场战斗的对手是清军的弓箭部队,而非火炮部队,否则伤亡情况或许会更加惨重。
而王学田又提醒温越,救治后的伤兵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来养伤。
尤其是眼下天气炎热,一个阴凉的地方将对他们的康复大有裨益。
温越同意了这一建议,决定将伤员转移到地势较低、气候较为凉爽的松山堡进行休养。
他计划在堡内建立一个疗养场所,专门用于伤兵的康复。
洪承畴听闻此言,深感认同。
他向温越保证,此事尽包在他身上。
众人在临时医疗帐篷中走着。
忽然,温越在一处帐篷前驻足,帐篷内躺着一名重伤的青牙军士兵。
他的伤势源于一杆贯穿胸膛的标枪。
即便医者竭尽全力,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一位镇抚官紧紧握住他的手,周围则是肃穆站立的医士们,见证着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名士兵躺在简陋的病榻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声音逐渐微弱,直至消失。
温越静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内心涌起深深的哀叹。
他那些英勇战死的士兵,他们的家人将如何承受失去亲人的悲痛?
而这场战争,仅仅是个开端。
战后,这片土地上将留下多少忠勇将士的遗体,无人知晓。
对于军队的伤亡,洪承畴和其他将领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有人认为温越对待麾下将士过于宽厚。
哪怕这样培养出的军队战斗力惊人,但大明国力却难以支撑如此高昂的军费。
……
清兵败退后,他们并未立即发起反击。
于是,明军这边迅速调遣大量民夫,在黄土岭与松山岭之间挖掘深壕,以此作为防御工事。
申时之际,温越与诸将们接获了哨兵的报告。
松山岭上的清军正连续不断地撤退,他们放弃了那里的坚固防线。
这消息无疑是一份意外的惊喜,因为在两岭间的壕沟尚未完全挖掘完成之际,清军便自行撤走了。
失去了松山岭的清军支援,明军得以从黄土岭的西侧、南侧,乃至绕至东侧,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无论黄土岭上的清军寨墙多么坚固,该处山岭的攻陷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在酉时之初,温越和洪承畴等人再度收到哨兵的报告,黄土岭上的清军同样开始撤退。
他们不仅撤离,还带走了所有的火炮。
其撤退的营地设在石门山至小凌河一带的平川丘陵,甚至部分兵力渡过了小凌河,驻扎于小凌河堡东南的开阔地带。
面对清军的撤退,不少明军将领心生追击之意。
但被温越和洪承畴果断阻止。
明军已经达成了预定目标,此时应知足而止,不可贪功冒进。
况且,清军退而不乱,没有可趁之机,穷寇莫追,以免生变。
事后,青牙军的夜探查明。
数以万计的清军埋伏在峰路山东侧的山岭,这一发现让主张追击的将领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清军的撤退,祖大寿和李鸣负的部队迅速占领了黄土岭,在山岭上安营扎寨。
温越和付崇英的军队也移营至黄土岭南部的丘陵地带。
营地不远处便是小凌河,取水饮水极为便利。
援剿总兵左显光和总兵曹变蛟的军队则占据了松山岭,在岭上扎营。
牛苛与汤通的部队依旧驻扎在松山堡的西面;
至于另外一些明军,则在松山堡旁安营。
至此,崇祯三年七月二十七日的这场大战终告一段落,明军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
综观此役,可谓胜负参半,清点战损之际,洪承畴、王恩宠等人心头一沉。
一日交锋,明军损失惨重,实非小可。
各部之中,青牙军虽经连番激战,伤亡逾六百,但阵亡者仅二百有余,尚在可承受范围。
京营兵则遭遇重创。
虽败北时间不长,伤亡与失散者却逾五千六百,其中阵亡者竟达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