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哀嚎的汉旗伤员遍布地面,朝鲜军的士兵已经率先溃逃。
即使石竹挺竭尽全力地鼓舞士气,也无法阻挡青牙军如潮水般的攻势,节节败退。
田畴间,野花与野草在践踏下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仿佛大地也在哀鸣。
前方,无数惊恐万状的身影在田野间四散奔逃,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失去了方向。
两万多溃败的士兵汇聚成一股庞大的洪流,尖锐的叫喊、悲痛的哭泣、愤怒的咆哮与绝望的哀求,震耳欲聋。
前方,一万四千名后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溃败大军。
不得不在两百步之外停下脚步,以防被这股失去控制的洪流冲垮。
另一汉旗旗主耿名种,喝道:“准备火铳,任何敢于冲击军阵者,一律格杀勿论!”
石竹挺听到命令后咆哮起来:“那些可都是我们同袍的兄弟啊!”
然而,押阵的噶布什贤侍卫也冷静地说道:“不能让溃兵冲散军阵,立即传达命令,任何敢于冲击军阵的溃兵,一律射杀!”
得到了噶布什贤侍卫的肯定,耿名种心中稍安。
石竹挺等人也只能默然,主子的命令,他们怎敢违抗?
他们只能默默祈祷,前方的溃兵能够理智地绕到军阵两侧,重新整顿队伍。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前排的汉旗火铳兵扣动了扳机。
前方的田野瞬间被痛苦的哀号所填满,火铳齐鸣,硝烟滚滚。
一颗颗子弹如同死神的使者,将汉旗的溃兵一一击倒。
他们在地上以各种姿势倒下,随后痛苦地滚动挣扎。
友军的火铳声如同晴天霹雳,令溃兵们一时呆滞。
有些人停下脚步,但更多的人在青牙军的驱赶下,如同炸窝的蜜蜂,继续向着这片战场涌来。
溃兵之所以成为溃兵,正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组织与纪律。
若他们能保持严整的队形溃逃,或许可以避免拥挤与踩踏,但这在混乱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旦溃败,溃兵们便各自逃窜,争先恐后地奔向生的希望。
这种混乱中,拥挤与践踏在所难免。
“开火!”
在混乱与嚎叫中,更多的溃兵如潮水般逼近。
后军的汉旗火铳手再次扣动扳机,一轮齐射后,更多的溃兵倒在了血泊之中,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他们流出的鲜血,在寒风中升腾起阵阵热气。
此时,许多汉旗溃兵终于回过神来。
有人尖叫着向两侧逃去,有人跪地求饶,但在本能的恐惧驱使下,仍有大量溃兵尖叫着冲向军阵。
“开火!”
耿名种等人指挥下的火铳兵再次发动了第三轮齐射。
终于,在这一轮残酷的打击下,溃兵们开始惊醒,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
在喝令下,他们或是惊恐地向两侧逃散,或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一些军官趁机整顿队伍,咆哮着组织力量,准备迎战。
见此,耿名种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目睹自家士兵毫无意义地倒下一大片,石竹挺等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心中痛楚无以复加。
他们这一旗的兵力,本就有限。
即便战后能获得胜利,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
好在,溃兵的停止,无疑是给了一丝慰藉,不幸中的大幸。
此时,正冲锋在前,紧追不舍的青牙军等枪兵们,听到了紧急的鸣金撤退命令。
军令如山,即使心中有万般不甘,他们也不得不迅速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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