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忍住笑意。
这厮,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但他身份今非昔比,面对此等小人,若非必要,压根提不起理会端木云城的欲望。
剑子房顿时陷入两难。
端木云城的话不无道理,况且自己也看烦了附庸风雅、辞藻堆砌、内容空洞的文章,只是这萧清显然来历不凡,贸然得罪他,不符合剑族利益。
就在剑子房为难、梁萧准备收回文章之时,星柔终于开口。
“爷爷,看看也无妨,让他打消借我爷爷扬名的心思也好。”
剑子房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不管怎样,这妮子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既不至于马上得罪萧清,也不至于得罪端木云城。
众人面露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静静看着剑子房坐回原位。
“文章在哪儿呢?”
星柔拿起那一摞文章,随意瞥了几眼,秀眉紧蹙。
如她爷爷所言,这些世家子弟所写,尽是些不堪入目的篇章,最好的也是内容空洞。
最上面的一篇就是端木云城所写,满是风花雪月,情情爱爱,油腻至极。
长久的富贵消磨了这些年轻人的心性,似公羊氏八龙这等俊杰,不是溺死江心,便是投靠大楚。
“星柔姑娘不悦了,可见这萧清写的文章是何等脏眼睛!”端木云城纸扇轻摇,哈哈大笑。
星柔只是抬眼看了端木云城一眼,忍住了一剑射死他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翻找,终于翻到了最底下署名“幽州商人萧清”的文章,字体有些歪歪斜斜。
这是梁萧以左手书写。
“真是的,做个商人都要强调……”鄙夷之余,星柔似有所悟,“也许,是因为那个人起于商人,却封狼居胥,登极至尊,才给这些满身铜臭味的人带来了莫名的自信。”
“爷爷,我找到了,他的书法一般。”
“劳你念一遍。”
剑子房请求之后,星柔欣然应允,当众诵念。
众人忍住笑声,洗耳恭听。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闇于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随着星柔念完第一段,全场陷入死寂,所有人面露惊讶。
剑子房眼前一亮,霍然起身,催促道:“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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