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立刻将摆在桌子一端的那些信件挪到她面前。在谭翠颖看来,这些私信相比于奏本来说要简明扼要许多,因为都是熟识的人,所以不必引经据典。但是架不住数量多,所以摆在她面前的依然是厚厚的两大摞!
她拿起最上方的一封信件,先看了一下封皮上标注的送信人和收信人,然后才打开信封慢慢的品读起来。
小竹趁着谭翠颖看邸报的时候在砚台里滴上几滴水,拿着一个墨块开始缓缓的磨动起来。等谭翠颖放下茶杯的时候,一汪浓墨已经磨好了。
在谭翠颖读了五封信之后起身向北墙走去。此时北墙上所有的装饰品都已经被撤掉,被安上一块从棚顶到地下的巨大木板,将整张墙都挡住了!巨大的木板被漆成白色,上面有一道醒目的红线从上到下将木板一分两开。
再仔细看,木板上面还用小钉子悬挂着密密麻麻纸片,上面写着名字。如果这时候仔细看就能看明白,红线左侧的名字全是文官的,从首辅往下有资格上书的人一个不落!
右侧则是勋贵和武官的名字,估计能上墙的标准也是按照能否给朝廷上书为标准。在下面空白处也标着一些名字,都是一些闻名天下的宗师,大儒和有影响力的致仕官员。
所以书房里这一张巨大的北墙,基本上已经把整个大明朝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员以及有影响力的地方人士全部一网打尽了!而且各个名字下面都有不同颜色的丝线串联往来,将整个北墙弄得像被一只变异蜘蛛下了网一样!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刘昊嘉专门在她的书房门口放人守卫了!
谭翠颖走到墙前,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捏着下巴仔细端详墙上的名字半天,然后说道:“绿色丝线!”
小竹立刻从桌子上的针线筐里拿出一卷绿色的丝线交到她手中,又搬过一条长凳放在墙下面。谭翠颖踩着凳子站直身体,在两个名字之间拴上一条绿色的丝线,然后说道:“原来他们两个私下里关系这么好的!告诉让王宏瑞,让他查查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用查的太仔细,就查公开的消息就行。”
小竹立刻拿起笔来在一份文书上记录下来。这份文书在下午就会交到王宏瑞手中。
这时谭翠颖又说道:“拿笔来。”
小竹立刻转身从桌上拿起笔,蘸上墨汁交给谭翠颖。她接过笔来在两个人的名字下面做了标注,写下了几行漂亮的蝇头小楷。
一般来说,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是她观看私信的时间,因为在私信当中最容易暴露出两个人的关系,也能说出一些最直白的话来。再处理一些锦衣卫反馈过来的消息,一上午的时间就消磨掉了!
刘昊嘉和张佩珈两人出门后便各自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张佩珈是向右直奔联盛银行而去。
对于张佩珈的安全刘昊嘉也是上心的,专门有八个锦衣卫骑马护送。而且紧贴着马车的是四个身穿武士服的中年女子。看她们骑马的动作矫捷,目光炯炯有神,可见也是练家子的出身!
此时天津城的人都知道这个马车是未来武宁伯夫人的座驾,自然也会刻意避让,所以马车很顺利的来到联盛银行的后门。此时后门已经打开,等马车进了院后大门立刻关死。
等众人回避之后,谭翠颖主仆二人就在四个女护卫的护送下,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进入她专属的公事房。
公事房很大,而且四面都装了玻璃窗,屋里光线很好。但是在她的办公桌前面有一扇极为巨大的屏风,上面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将整个房间分为两半。一半就是她办公的地方,另一半摆着几把椅子,是接待客人的的地方。
一进房间彩鸾就忙着给张佩珈泡茶,四个女护卫中的两个出门各自捧回一堆文书回来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才出一个人来站在屏风外面等候吩咐,其他三个人就坐在屏风后面休息。
之后房间里就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片刻之后张佩珈说道:“请联合船厂的桑托斯先生进来。”
站在屏风前面的女护卫立刻走出门去,片刻后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进来。这个人就是刘昊嘉从澳门拐回来的桑托斯。现在他已经和刘昊嘉合作,在山东登州创建了一个大型船厂!
最早这个船厂是由两家船厂合并而来的,不过随后在联盛银行的资金支持下,他又吞并了三家船厂,现在已经是登州地区,乃至整个北方最大的造船厂了!能与之相比的大概也只有南方有数的两三个造船厂而已!而且可以预见到的是,这个船厂还会进一步的扩大,甚至有机会成为大明第一的船厂!
桑托斯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巨大华丽的屏风,还能从屏风上看出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隐约的人影。这个办公室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他并不敢怠慢,还是微微鞠躬后大声说道:“尊敬的伯爵夫人,非常感谢您第一个接见我!桑托斯在这里向您致敬!”
听说桑托斯的恭维张佩珈微微红了脸,不过语气确实温柔了许多!说道:“桑托斯先生,请坐吧!听说你这次带来了船厂扩建的计划书,是吗?”
桑托斯立刻将手中一份厚厚的文件交给领路进来的女护卫,让她给张佩珈送过去,然后说道:“夫人,说句实话,我和刘大人的合作真是令人非常愉快的,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实现我父亲和我共同的理想了!根据我的估算,如果这次扩张成功的话,我们的船厂有可能接近南京的宝船厂的七成!”
张佩珈接我计划书笑着说道:“桑托斯先生,现在您还不能称呼奴家为夫人!现在奴家和武宁伯还没有正式成婚!”
桑托斯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说道:“这不都是迟早的事情吗?而且我已经决定了,等到您和武宁伯大婚的时候,我会造一艘船专门送给您,名字就叫伯爵夫人号,到时候您也可以领略一下大海的风情!”
小竹立刻将摆在桌子一端的那些信件挪到她面前。在谭翠颖看来,这些私信相比于奏本来说要简明扼要许多,因为都是熟识的人,所以不必引经据典。但是架不住数量多,所以摆在她面前的依然是厚厚的两大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