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娘尚未发现卢照安眼中隐藏的笑意,连忙摇头,带起鬓发上的步摇跟着摇晃起来:“自是相信二公子品行!朔京城中谁人不知卢老板品行高洁、胸怀坦荡,做生意向来最重诚信二字,又岂会如此与我为难?
碧桃看见自家娘子这般狗腿的吹捧,有些目瞪口呆。
卢照安“哦”了一声,身子向前倾了倾,问道:“顾娘子既然相信我的为人,又相信我府中匠人的手艺,也不怕被偷师,为何见了我这般警惕,竟好似不愿与我做这个生意了?”
顾窈娘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怕二公子不愿与我做这生意!”
她的声音有些惴惴:“公主也说了,你本就不做瓷器生意,养了匠人也不过是为自己做了摆件赏玩。你不过是卖了公主的面子,愿意帮我这个忙。可我要做这些,是为了用金玉楼和你的醉月楼抢生意……”
卢照安却是少见地笑了起来,他道:“就为这个?”
他眼神清明,自有一番睥睨之色:“顾娘子何来自信,就是重新打了一批盘子碗碟,金玉楼便能将醉月楼的客人抢了去?”
顾窈娘自觉受到了轻视,可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卢照安见她似有不虞,便又道:“顾娘子莫要生气,只是生意好坏,没有定数。我为何要为了害怕日后金玉楼超越醉月楼,便要丢了顾娘子这么大一桩摆在眼前的买卖?
我与你做瓷器,赚我的银子;你用了瓷器,自是赚你的银子。”
他似是并不在意金玉楼对醉月楼会否有影响。
“再说,便是金玉楼日后更上一层楼又如何?醉月楼总不会被顾娘子挤兑得没了生意。
百花齐放才是春,这朔京城中的酒楼,若是由我醉月楼独占鳌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窈娘细品他这番话,倒有些新奇。
如今的生意人,莫不都是盼着自家生意一家独大,别家竞争的商号都开不下去了才好。
“卢老板这生意经倒是与众不同。”
窈娘颇觉新奇,开口既是称赞,也是探寻。
见她好奇,卢照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开口道:“这银子,是赚不完的。做生意,也讲求中庸之道,差不多就行了。若是把对家都挤兑走了,自己的生意才是独木难支,难做咯!”
他还有没说的一点,若是一家独大,怕也是变成了旁人眼中的箭靶子。莫说是生意场上惹人恨,怕是朝廷也看不惯这香饽饽握在一个生意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