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臣妾和皇上赌一把。”马皇后见老朱信心十足,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老朱对马皇后的提出赌局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的说道:“哦?你就对韩度这么有信心?好,朕就和你赌了!”
五日过后,再次接到消息的老朱看着纸张脸色铁青。
纸张是从马场带回来的,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印满了字。首先一行就是:赌马规则。
其他的老朱都没有看,只是死死的盯住其中一条:马场每次抽取所有赌资的两成,作为喂养马匹和管理的费用,其他的钱全都拿出来按照比例分给押中的人。
也就是说,韩度无论如何都能够获得两成的收益,老朱再想像上次一样,将钱全部卷走,是不可能的了。
颓然的任由纸张落到御案上,老朱叹气坐下,朝着老太监说道:“去禀报娘娘吧,朕输了。”
老太监捂嘴窃窃一笑,在老夫黑脸发怒之前,连忙转身离去。
老朱对于马场的赌马规则怀有怨念,但是对于京城的赌徒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比公平公正公开的赌博机会。
谁都知道这天下的赌坊,都是十赌九骗。但是这些赌徒,还是禁不住自己的手脚,顷刻间暴富的幻觉刺激着他们,哪怕是输的倾家荡产也要进去赌。
现在马场却把赌马规则印刷成纸张巨细无遗的告知所有人,并且白字黑字的写上,每次赌马马场只抽两成佣金,其他的都是赢的人的。
甚至韩度还专门找了一些说书人前来,就在马场门口专门派了十几个人前去坐着,一人一张桌子一壶茶,什么都不用干,就在有人询问赌马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负责为众人解答问题便可。
一日一贯的高额薪俸刺激着所有的说书人,哪怕是一遍一遍解释的火冒三丈,哪怕是说的嗓子眼冒烟,在这样高薪俸的安慰下,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赌马按照场次,形成固定的金额下注。有一百文场,一贯场,十贯场......甚至还有百贯、千贯的场次。不过最多的还是前三种,别看百文场看似一注太少,但是架不住下注的人多啊,综合起来,其实并不比那些百贯千贯的少。
赌马的玩法一经传开,整个京城赌坊的生意瞬间一落千丈,去了足足八成有余。
这要是换个人,或许早就被这些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的赌坊东家给撕碎了。可惜在韩度面前,他们都只不过是蝼蚁,敢上前肇事,随手一个指头就能碾死。
马场的火爆,导致每日来马场玩乐的人如同潮水一样,人山人海。
人是一切的根本,有人就有一切。看着马场的人气如此的旺盛,那些勋贵顿时再无半点疑惑,纷纷开始对马场周边的土地下手。
起初这些土地的价格并不高,哪怕是按照市价二十五贯到三十贯,甚至是比这低上一点,都能够买到。百姓毕竟是见识有限,再加上前来买他们土地的,不是侯府的管家,就是国公府的亲信,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也没有故意压低价格,就按照市价购买他们的土地。
百姓虽然舍不得土地,但是明知道惹不起这些人,若是不答应恐怕就会招致报复,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如何能够承受侯府、国公府的报复?再加上并没有被故意压价,咬牙忍一忍也就把土地卖了。
毕竟他们拿着卖土地的前,马上去其他地方,照样可以把土地给买回来。这一出一进,并没有丝毫的损失,也就是麻烦一点。而很显然的是,这一点麻烦和侯府、国公府的报复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凡是都有个万一,有人直接卖了,有人犹犹豫豫的想要观望,也有人头铁的咬死了不买。
马老六就是这么一给认死理的,他家有一片地位置很好,就在马场大门口的对面。而且这片土地面积还不小,足足有六亩,狭长的地形几乎是将马场正面的一侧全都给包围进去了。
各府管家的眼光都不差,自然知道这片地的价值非凡,都是第一个前来找马老六买。
结果马老六一个都没有答应,咬死了不卖。
“六子,卖了吧,那些人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比县老爷都好,咱们一个都惹不起。卖了,咱们去西郊买上一块地不也是一样的吗?”一个老妇人苦口婆心的在劝着马老六。
“娘,爹就是开荒那片土地给累死的。那是爹留给儿子的念想,再多钱儿子也不会卖的。”马老六虽然没有读过书,不怎么聪明,但正是像他这样的才容易固执己见,只要是他认定了事情,谁也别想改变。
他认定了那片土地和他爹的死有关,即便是老娘劝他,他也不会改变。
老妇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劝了,见儿子如此执拗,也只好叹息一声:“也好,反正咱们家穷的让你连媳妇都娶不起,卖不卖的也没有什么差别了。那些贵人要报复正好,咱们一家正好可以脱离苦海,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说完,老妇人摇摇头,佝偻着身子转身走进破烂不堪的屋子里。
就在老妇人进了屋子没过多久,一个浑身穿着粗布衣衫的老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老人的衣衫上面颜色一处深一处浅的显然是被浆洗过多次,可是即便是这显得陈旧的衣衫,穿在老人身上,老人也小心翼翼的对它极为爱护。连走路都要眼明脚快避开地上的枝桠、杂草,有些怕被杂草弄上泥土,被枝桠勾破布面。
老人身侧跟着一个身穿锦缎的老者,脚下鹿皮雕花长靴,手里拿着一块玉玦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