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太过毒辣了,让朱标这样一向是将圣人之言奉为圭臬的他,非常的反感。
“此话何意?”
韩度无所谓的摇摇头,说道:“殿下知道臣是怎么看圣人之言的吗?”
朱标眼睛眯起,盯着韩度。
韩度挺直身躯,往后靠了靠,说道:“圣人之言百姓可以学,读书人可以学,文武大臣可以学,唯独帝王不可学!”
帝王不可学!
五个字落入朱标耳中,就好似五道霹雳一般,震的他的新湖翻江倒海。
“为,为何?”
“呵!”韩度嗤笑一声,两手一摊,“这么还不够简单?如果圣人之学适合帝王的话,那当初圣人为何不直接成为帝王?”
朱标听的极为刺耳,皱眉反驳道:“圣人淡泊名利,自然不屑于自己成为帝王。”
“淡泊名利?”韩度语气中的讽刺之意更大,好似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带着库库库压抑不住的笑声,问道:“既然淡泊名利,那圣人当初为何不就在曲阜呆着呢?为何不惜奔赴万里,也要周游列国?而且,既然淡泊名利,那为何圣人又要不止一次的答应出仕呢?”
朱标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韩度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本论语来,说道:“就拿这本论语来说吧,原本就不是圣人亲自编撰的书籍。后世,更是被不知道多少人,给加了多少私货进去。这里面很多都不是圣人的本意,甚至和圣人的意思完全相反。”
“就拿这一句来说吧,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殿下觉得,应该如何理解?”
朱标看着韩度指出来的这句话,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宋濂教导他的场景,便如实说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先生以前教导过孤,给孤专门讲解过这句话。意思就是,百姓可以驱使他们,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朝廷为何要驱使他们。”
果然如此......韩度眼睛眯起,微微一笑。
随后便抬头找了一下,竟然还真的找到了笔墨。拿过笔,韩度轻描淡写的在这句话上点了两下。顿时就变成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殿下请再看。”
朱标只是朝韩度改动过的论语上看了一眼,整个人的脸色就顿时僵硬住。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韩度不急,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等着朱标回过神来。
过了半响,朱标目光灼灼的看着韩度,语气郑重的问道:“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同样一句话,为何释义会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