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埨闻命乃先杀妻嬖妾,自缢而死。
魏广德听到钧州送来的消息,当时心就凉了半截。
之前因为弹倒一个亲王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虽然徽王不仁死有余辜,可是关键他是皇亲,也算是当今皇帝的族弟,自己之前几日和友人弹冠相庆的事儿,不知道西苑那位知道否。
魏广德心慌了。
这段时间徽王除国后,魏广德的风头又是大大的涨了一波。
不管其他人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第一奏是他上的,推翻徽王的第一大功臣自然也是他魏广德。
只是当初被人捧的有多高,现在魏广德心虚就有多厉害。
赶紧的,魏广德又让张吉联系了陈矩,打听西苑的嘉靖皇帝在得到徽王自杀消息后有什么反应。
要是反应强烈了,魏广德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还好,嘉靖皇帝在得知徽王自杀后只是错愕了好一阵子,情绪多少还是受到一点影响,倒是不算大,并没有要追究谁的责任的意思。
得到了陈矩的回信,魏广德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而这个时候,远在南京的徐邦瑞坐在自家花园的亭子里,亭中一身华丽宫装,年龄约摸十六、七岁,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女正坐在亭子正中轻抚琴弦。
这少女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穿在身上也显得一点也不妖媚,只透露出一丝妩媚的气质。
虽然双手在琴弦上飞快的波动,但乌黑秀发上斜插的一支金步摇那下坠的点点珠玉看上去却是纹丝不动,增添了一丝端庄的气质。
“铛铛嘚咙铛铛......”
少女琴技不素,手法很是熟练。
悠扬琴声传入耳中,徐邦瑞这会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着那少女,又对倚在自己身旁衣着华丽的妻子笑道:“小妹琴技又有长进了,一会儿你也抚琴一曲吧。”
“我还是算了,兰妹子的琴技出众,我是甘拜下风,还是吹我的洞箫好了。”
对于达官显贵之家的女孩来说,出门的机会是不多的,也就只能在家里用琴棋书画打发时间。
对于魏国公府这样的家族来说,自然会给子女寻找最好的老师教授。
魏国公府不仅邀请名士建立了族学,培养徐家的族人,还请了不少其他技艺的名家来家里传授技艺,所以徐江兰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对琴筝的技法却是烂熟于心。
徐家的族人其实都还算好,还有分寸,至少不会出去闯下什么弥天大祸,就是走科举仕途的差了点,若不是动用一点关系,秀才都没几个能考中,就更别说举人了。
不过这些人对魏国公府来说也不算什么,都分家出去了,平日里稍微照顾一二也就是了。
对这些不成器的子弟,徐家的策略也很简单,年轻的时候考科举,年岁大了就弄出去掌军。
反正徐家长期执掌南京的军事力量,在江南卫所的影响力也是根深蒂固,安插几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前两天京城的来了信,你好像还没和兰妹子说他那未来夫婿都说了什么,呵呵......”
徐氏是温婉柔和的性格,说话也是这样,这个时候忽然小声对徐邦瑞说道。
“都是男人间的事儿,没说到小妹那里。”
徐邦瑞嘴角一扬挂出笑容,“兴许那魏广德也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嘿嘿。”
信是写给徐邦瑞的,魏广德自然是不会在信里牵扯到徐江兰身上,徐氏也不过是在和徐邦瑞闲聊,开开小玩笑。
不过说到那封信,徐邦瑞却是沉默下来。
徐怀回来不仅带回来那封信,还传回来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就是魏广德在写那封信前曾经被锦衣卫请走过,据魏广德后来自己说的,他是被带去了北镇抚司。
对于具体原因,魏广德并没有多说,徐怀也只能暗自揣测,所以回到南京见到徐邦瑞,呈上魏广德所写书信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