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不想感受天伦，而是身为皇帝，他必须得拿出这个姿态，否则便会让皇位变得飘摇，甚至于在他百年之后，因为皇位而闹得整个皇宫血雨腥风。

可随着这份姿态拿捏的越来越久，他似乎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或者说下意识的将其他皇子摒除出了皇家序列当中。

看着李世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陈牧松了口气，而后走到他的身边，道：“陛下，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没必要如此，三殿下是你的亲儿子，而我观三殿下又是纯孝之人，你们父子两人的感情稍浅，但三殿下对杨妃却是至真至诚，因此，我相信只要陛下日后对杨妃好一些，三殿下便会成为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陛下以为然否？”

李世民眉头紧皱：“说得轻巧，若是因此而导致某些大臣……”

“得得得！”没等李世民说完，陈牧便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让你对杨妃好一些，又不是让你没有边际的硬宠，只要你始终保证高明的太子势力不会被动摇，那些大臣脑子进水了才会去簇拥三殿下？”

说到这里，陈牧稍作沉吟，然后叹了口气，抬手搭在了李世民的肩膀上，低声道：“根据史书记载，三殿下最后是被冤死的，可直到最后，三殿下都没有起兵反抗，而是……应旨而亡！”

轰……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这一句话对李世民的冲击大。

什么叫应旨而亡？就是李恪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还是选择了去死，如果这都不能说明李恪对于大唐，对他李世民的心的话，那李世民翻遍整个史书上下四千年，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述亲情纯孝之人！

这一刻，李世民甚至忽视了陈牧搭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手，就这么看着刚才李恪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才重重的呼出口浊气，低声道：“杨妃，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话音落地，他才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四顾，却发现陈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间整个人都炸了：“混账，小兔崽子，来人，给朕去找！”

话音刚落，随身伺候的胡德便笑着走了过来，道：“陛下，小郎君说有些东西要回去整理一下然后交给陛下，说陛下如果得到了这个东西，或许以后都不用再担心各地拥兵自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