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
方才他还在训斥陆问风,此刻姓陆这小子便成了凌县的父母官。
刘材见县令与县尉都发话了,自个又是傅大人提拔的,他虽无官场经验,但总觉着也该说两句。
遂起身道:“傅正青为人腐败,依我说,贬得好。”
“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傅二怒喝。
陆问风笑了:“青山镇亭长如今已是凌县县丞,缘何没他说话的份?”
二房老中青三个男人面色乍青乍白。
傅二之妻与傅正青之妻立在一旁,愁眉苦脸。
唯有严海棠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倘若当初没有长辈李代桃僵的阴谋,嫁给傅辞翊的是她,而今坐在他身旁自然也是她。
哪有颜芙凝这个小贱人什么事?
傅辞翊整了整官袍,不疾不徐开口:“此刻不谈政务,谈一谈私事。”
他慢条斯理地取出祖父的遗嘱,缓缓展开,铺在案几上。
“此宅分东西两苑,祖父遗嘱清楚写着,只西苑与西苑名下的产业归二房,而东苑与祖父名下所有产业归傅婉娘母子四人。”
说着,他拿起遗嘱,指着上头的印鉴。
“此乃县衙公章,可见父写下遗嘱后,特意经由县衙公证。”
“傅二,傅正青,你们妄图私吞,此举,我保留追究权利。”
“而今东苑满目疮痍,责令西苑出资,尽快恢复原状。”
说着,傅辞翊起身。
若不是皇帝要个态度,他本意是留着傅正青一家,待查清他心中某些疑惑后,将他们全都除去。
而今他实在没有心思耗费在家产,诸如此般琐事上,只盼尽快回京。
陆问风拱手:“遗嘱既由县衙盖章,妄图私吞产业的又是前任县令,那责令恢复东苑原状之事,县衙义不容辞。”
傅辞翊颔首:“如此有劳陆大人。”
陆问风道:“不劳烦,老太爷名下产业,下官自当竭力清点归位。”
傅辞翊沉吟须臾,道:“我祖父的产业被二房霸占数年,待利润清点出来,若不足,烦请县衙命西苑补足。”
陆问风再度颔首:“若有短缺,依照律法,应该补足。”
傅辞翊淡声又道:“不管利润几何,其中五成捐给县衙,望县衙将此笔钱财用于救济凌县穷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