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看着信中交代,眼眶微红。
宋扶于信中交代说自己已劝父亲接她回府,只是如今尚有阻碍暂时不得着手办理,但他仍告知宋挽让她多注意自身安危,在侯府中护好自己。
其二则交代府中已过了礼书给英国公府,对于明湘宋扶只略略提及。
世家婚事从相看到大婚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七八年,如她阿兄这般快的她几乎未曾见过。若婚事定得急了,通常会给人女子不够矜持恨嫁之感,尤其英国公府这般门第。
宋扶信中寥寥数笔,便让她看出对婚事的急切之意,只略一琢磨便知这婚催得急八成同她有关。
宋挽红着眼,心中酸涩。
寻常人家的姑娘多能给父兄族中带去助力,到了她这反倒处处给阿兄同姑母添乱,让二人为她担忧妥协。
她自幼便不喜落于人后,如今成了最亲近之人的包袱,让宋挽莫名悲戚。
“小姐,大少爷信中说了什么?”
见宋挽面色苍白,蘅芜忙上前询问,宋挽将信笺折起轻声道:“阿兄说想接我回府。”
蘅芜眨着眼,一双圆眼瞪得溜圆:“这不是好事?”
“于我来说许是好事,可这却是阿兄对父亲妥协换来的。”
“罢了,多说无益倒不如做些正事。”
让蘅芜拿了本册子出来,宋挽仔细翻看。这上头都是她让人记录过的,一些买过焕颜斋胭脂的人,其中世家女占了大半,虽不算详实但也足够她做些文章。
“谭家夫人身边的婆子一月去了四次焕颜斋,怕是有些问题。不知是不是中了铅毒。”
“胡粉用久了肌肤会出现青黑斑痕,只能加大剂量掩盖,而其余水粉是盖不住这青瘢的。若真是如此,焕颜斋应该已经出了问题,怕是掌柜不敢说,而谭家又不想声张。”
宋挽捏着账本,轻声道:“上次姑母在宫中提起焕颜斋,八成有人听进心里去。”
宫里哪里有善茬,说不得什么时候已有人做了手脚,只不过一直按而不发,等待时机罢了。
“明日寻人放出风去,便说江妃人情达练出手阔绰,侯府送进宫的那些名贵水粉她一个都不曾用过,尽赏了下人。”
“另外找几个妇人去街上宣扬,便说家中有亲眷在富贵人家做仆,拿了贵人赏赐的水粉用出了问题。”
宋挽将手中账册丢进铜盆浸湿:“先看看有无人出手,若是有人我便送她一股东风,若是无人我便寻人去接触谭家。”
蘅芷点头,蘅芜却道:“小姐,眼下是多事之秋,不若好生等大少爷接您回府,何必还要铤而走险,去招惹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自从知道江行简黑心烂肺的连林葭玥都算计了去,她便连一声侯爷都不愿叫了。
寻常那二人亲亲热热的,一个口口声声一双人,一个满口葭玥葭玥的,哪儿想这才多少时日就下此等毒手?
明明刚回府的时候还宝贝得不行,宁愿踩着她家小姐给心上人做面子。怎么如今突然就翻了面皮,恨不得你死我活了?
蘅芜越想越怕,不由抓紧了宋挽的手:“小姐,我怕他对您不利,这人对着自己的心头肉都这般狠毒,谁又知他会如何对您?”
“不若咱们还像现在一般,就等着大少爷来接,左右大少爷也说就这一年半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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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送至宋扶手中,收到回信已是七八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