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终于轻轻颔首，开口道：“如此，便在我向你提问之前，你也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小子，你且解释一番。”

赵瑞恭敬回应：“前辈请讲。”

陈江河的眼神深邃无尽，一眼望去便可洞悉赵瑞心中的所思所想，无需对方掩饰任何情绪波动。

赵瑞已然明白，为何陈江河会选择询问他，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乃师长与弟子之别，弟子在师长面前总是如同温顺的幼崽。而他赵瑞，却闯荡江湖，与人斗法，那些叛逆少年的特质，在他身上一览无遗。

陈江河凝视着赵瑞，沉思片刻后，方才缓缓发问：“首要之事，先前赠予你的五十万灵石，如今尚余几何？”

尽管那些灵石本属于赵瑞，陈江河并无权干涉其使用。然而若不问清楚，心中难免郁结难舒。适才他在酒楼之外吞云吐雾，见几名校外修士欲对赵瑞不利，虽心生退意，最终仍挺身而出。

此刻面对满身酒香的赵瑞，陈江河更是心头不悦。他曾多次暗中考量赵瑞，有意将其收为亲传弟子，这样一个品行端正的青年，岂能轻易错过？可如今赵瑞的变化之大，令他深感痛惜与失望。

赵瑞望着陈江河，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轻抿一口清灵果酿后反问道：“前辈，你确要知晓我现今拥有多少灵石？”

陈江河微微点头，他今日必须要得到答案。倘若赵瑞不愿告知，那么今后他将不再插手赵瑞之事。毕竟对方已成人，如若一味倔强不受教导，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但实际上，陈江河内心深处对赵瑞的所有关心与期待，都源于他单方面的善意。两人并无血缘牵连，这一切皆是出于陈江河对赵瑞成长的关切。

见陈江河点头，赵瑞并未多言，而是从容取出手机，解锁屏幕并将手机银行界面递给陈江河查看。既然陈江河想要了解，那就让他亲眼见证好了，赵瑞对此并无半点保留。

陈江河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待接过手机的那一刻，他满脸惊愕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手中手机险些滑落桌面，仅磕碰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动。

赵瑞注视着陈江河的动作，只见他慌忙稳住手机，瞪大双眼，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的数额，似乎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心态，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那些个、十、百、千、万的灵石数量。

刹那间，室内只剩下静默，寂静得仿佛空气都为之凝固。

如此奇异的沉寂，竟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陈江河道并未有任何动作。

“陈兄，区区几百万灵石，不至于耗时如斯，还请将你的乾坤戒递予在下吧。”

身侧的赵瑞，不由自主地出言提醒了一句。

陈江河应了一声，随后便将乾坤戒推向了对方。

他未曾言语。

而对面的赵瑞亦是保持着沉默。

赵瑞开口道：“此番灵橙酿之味不佳，充斥着炼器材料的痕迹，相较之下，新鲜灵橙所榨之汁方为上品。现今世间，添加剂泛滥，令人怀想起将来那些清静无暇的日子……”

赵瑞感怀不已。

往后岁月，随着修炼界的日益繁荣与宗门势力的强大，修真界的规矩法则也在不断革新，如今诸多用于炼器炼丹的辅助材料，在未来定会被严格禁止，因其蕴含着极大的修炼隐患，一旦出现此类违禁之事，相关宗门恐怕难逃灭门之灾。

而今，或许尚能容忍，只因罚则轻微不足以触动根本，唯有重惩至宗门破败，方能让各派谨慎行事。

譬如眼前的灵橙酿，即便是以新鲜灵橙精心提炼，又怎能确保其生长、储运过程皆符合修真界的严苛标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