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姜无渊看着念清风颇为风轻云淡的神情，却能品出一丝暗藏的愧疚。

不过对于这事，姜无渊最终选择了沉默。

其实他对裴枫的感情何尝不复杂呢？

裴枫的天赋确实惊艳了他，把他伤得那么重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超过一手之数，然而，裴枫却是其中之一。

可惜，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初见时为对方的天赋实力所震撼，而后又因为立场不同相互对立。

世间之事，实在难以评判。

等姜无渊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霍家人的墓前。

石碑被擦的很干净，看得出来这些年是被细心养护的。

姜无渊对着霍千山和霍家夫人的墓碑拜了一拜。

而后微微抬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颗散发着氤氲柔光的丹药。

恐怕整个宇宙荒年，此丹，也只有一颗。

它四周飘荡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甚至已经诞生了灵性。

若不是姜无渊把它握在手中，恐怕下一秒它就要穿透空间直接飞走了。

这是他收集了无数蕴含生命力的灵草后专门找人炼制的丹药，希望，能真的拥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效果。

起死回生，改换生死。

至于灵魂。

姜无渊翻手又取出一道品阶极高的招魂幡。

——是他从别人那儿打劫来的好东西。

...

当姜无渊把两样东西都丢进霍陵的棺材后，天空中雷云翻滚，甚至比当初姜无渊的成帝之劫还要恐怖。

毕竟倒转生死的手段，相当于直接挑衅天道权威，自然是不被天道所容忍的。

然而黑袍青年却无动于衷，他微微抬眸看向那劫云之上的天道意志，眼底眸光一闪。

“只此一次。”他说。

须臾，雷云散去。

下一秒，就见，霍陵的墓——炸了。

...

彼时的两人相顾无言。

原本已经化为白骨的霍陵，颇有些重见天日的不适感。

他不自在的从棺材仅剩的下半部分里站起身，久违的使用双腿让他踉跄了一下，姜无渊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还好吗？”

霍陵沉默着点点头，声带处的不适感让他说不出话来。

...

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姜无渊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耗费了一段时间在蓝星照顾着霍陵的生活，直到他再次熟练的掌控自己的身体。

那颗丹药的药效很强，强到即便是把霍陵这副荒废了数千年的躯体变得重新焕发生机，也还有一大半的药效仍残留在他体内。

毕竟身体并不是最难修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