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祥一看是女人用的东西,便断定刘汉山是个情种。他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钟情,算是和我张德祥有一拼了。张德祥对刘汉山喜欢起来,看了红手帕一眼,算是默认了。
张德祥猛的一声呵道:“我上任第一天就有侯家人击鼓上塘,喊冤告状。说你是村里的恶霸地痞,无恶不作。我还不信。昨天我派人去你们村调查了解案情,有几百口子告你的状。我手里有一份请愿血书,上面控诉你二十条恶状。说你在村里欺男霸女,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你怎么给我解释。”张德祥把刘汉山的红手帕递给媛媛。
“张县长,这是栽赃陷害。我今年刚满十八岁,上面所说的坏事儿,没有十年二十年干不出来,我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也干不成。我能从娘肚子一出来就干坏事儿?一个几岁的娃娃能霸女,真的可笑,说我霸奶拱奶吃人才会信。”县衙里传出笑声,旁边的衙役憋不住了。
“你说是有人栽赃陷害,村里一个人两个人说你,我暂且信你,是冤枉你。可是,现在一个村的人都说你坏,指责你的不良行为,难道全村都是坏人,就你一个好人不成。”张德祥狡黠的看着刘汉山,想一句话堵死他的退路。
刘汉山不急不躁的回答:“你要说我们村里有人说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我信。因为生活琐事,家族长辈多年来难免得罪一些邻居,办了一些不得人心的事儿,我承认这是事实。我知道我不可能让全村所有人都说我是好人,说我们刘家都是好人,谁是谁非暂且不论,由他去了。我知道我不是观音菩萨如来佛,让所有人都崇拜我敬仰我,相信我是好人不是坏人。但是,要说全村人全都说坏话,给我安了那么多的罪名,我可以认真负责的告诉张县长,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儿,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用心歹毒。”
张德祥道:“你在监狱住着,怎么知道有人害你,证据何在?”
刘汉山笑道:“在当今社会,无论城市或乡村,谁家没有个三亲六故,知己相好,有些都是血缘关系,任何情况都是铁杆阵营,棒打不散的姻亲联盟,利益共占的共同体,生死相依的姐妹兄弟,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全村人恨我。”
张德祥对刘汉山的能言善辩感到惊奇,在这个场合,特别是在县衙大堂,一般人都吓得尿裤子,连囫囵话都说不成。刘汉山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有理有据绝地反击。张德祥对他更是喜欢。都说英雄出少年,刘汉山算得上一个追风少年,如果给予他机遇与平台,辅助他成长,或者关键时刻伸出手来拉他一把,一旦他羽翼丰满,的未来不可估量。张德祥英雄相惜,刘汉山也就有了生的希望。不过,他此时此刻并不知道,看着张德祥坐在大堂之上,并没有其他狱友讲的要滚钉板,打板子,上枷锁等酷刑相逼,只是一问一答,就算是过堂了,有点让人想不通是咋回事儿。
“好了,我过几天一定要好好地查访,收集证据。好人我不冤枉,坏人更不放过。”
张德祥说是这样说,他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浪费时间。县里有更多的军机要务要他处理。眼下革命军到处冒泡闹事,狼烟四地,省政府一天几道命令,要兵要粮,令他带兵扑火救急。身边又有两个要命的美人,蛇精一样缠着他,白天黑夜不得空闲,他哪会有空闲下乡。
张德祥一时理不出个头绪,认不清真假。现在这个世界太奇妙,这个世界让人琢磨不透。一个在社会大做善事,逢人点头微笑的大好人,背后可能做的是伤天害理要人命的买卖。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夜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抬。也有凶神恶煞的杀猪匠,老婆一声高音喊叫就让他魂飞胆破。这个刘汉山稚气未脱,倒像是个好孩子,不知道底细如何。别看年龄不大,这种孩子调皮捣蛋起来,可能把老天捅个窟窿。
张德祥此时理不出头绪还有一个原因,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们身上的女人的芳香不时传送过来,沁入肺腑,让人心难安,血难平,自己肚子里脑子里心眼里总有一股子邪劲儿往上拱,想去伸手抱住自己心肝宝贝,然后就是随心所欲。这是大堂,下面是站满了的衙役,旁边是文书师爷,张德祥稍有一点走心的举动,都会引来一束束怀疑的目光。他必须坐稳了,呆住了,给大家做个样子。
刘汉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吊儿郎当的站着,一脸无愁的看着周围的人。
张德祥真想上去骂他几句,这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一副不买账的态度。心想:“幸亏你小子今天碰到我这个好官好县长了,要是换个贪官,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