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早上的事,常雯儿满腹愤懑和郁气,回宫后,又是打宫人,又是摔东西,胡乱发泄了一通,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接着,心中不由有些担心,生怕皇上从此对她生厌,再不翻她牌子了。
她比起宫里现有的其他妃嫔,位份最低,又是包衣宫女出身,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皇上对她的几分另眼相待。
而这几分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她是先太后指给皇上的“试婚格格”。 我的分身天生不朽
但先太后早就殁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常雯儿忐忑之余,琢磨着应当使个什么法子,才能让皇上对她“回转心意”。
“轻浮急躁,愚鲁莽直”这个评价,重的让她害怕。
她正想的出神,外面便传来旨意,说是皇上今天要来她这里用晚膳,传旨的还是总管太监苏培盛。
常雯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待苏培盛走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身边婢女:
“皇上今晚要来我这里?”
顶着一个巴掌印的彩月,勉强笑了笑道:“您没听错,苏公公亲自来传的旨,岂能有假?”
常雯儿眼睛一亮,长呼出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皇上还是想着我的。”
这不,早上才刚骂了她,就立即不忍心了。
二月尚是春寒料峭的时候,碧芳阁里却暖如阳春,熏炉中青烟袅袅,暗香涌动。
雍正任由身边宫人给他布菜,似乎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一旁穿着一袭藕色撒花烟罗衫,腰身纤细,描眉涂唇,打扮的格外娇俏的女子。
“皇上~”
常雯儿娇羞的嗔了一声,似在埋怨男子的忽视,但语气里又夹杂着无限情意。
雍正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眸子深不见底,静静地看着他,问道:“何事?”
常雯儿被看的心里一紧,抿了抿唇,小心试探性的问道:“皇上可还在生妾身的气?”
“你说呢?”
又将话题抛了回去。
常雯儿实在捉摸不透雍正的意思,在桌子底下不断的绞着手帕,轻咬贝齿,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委委屈屈道:“皇上要是觉得妾身不好,妾身必定改过,明天、明天臣妾就去给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怡太常在登门致歉,皇上觉得如何?”
雍正轻轻挑眉道:“倒也不用。”
常雯儿心念一动,打蛇上棍道:“那……依皇上的意思呢?”
雍正手指轻轻扣击着椅子扶手,紧盯着常雯儿表情变化,缓缓道:“从前你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朕今天见你,倒有几分怕那位太常在的意思……”
常雯儿眸光一缩,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心虚道:“陛下这是说哪里话?”
瓜尔佳氏以“窥视帝踪”来威胁她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皇上面前提的。
雍正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那股子烦闷又出来了,反问道:“这么说,你不怕她了?”
既然不怕她,何至于被瓜尔佳氏一句话吓成那样。
当他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