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在镇上名声响当当的野男人,谭影,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这个宁静的小院?
那么,对于珍珠来说,是不是应该识趣地避一避,以免打扰了这两位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
珍珠心中虽有几分好奇与不甘,但还是敏捷地后退了几步。
从桌子上拾起一件似乎是为这一刻特意准备的、质地柔软且绣工精致的外衫,轻柔地披在了予浅浅单薄的肩上,动作中透露出几分体贴与细腻。
待予浅浅穿戴整齐后,珍珠便悄悄退至房间的一角,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碍眼。
予浅浅整理好衣带,缓缓将身子前倾,倚靠在雕刻着细致花纹的木窗框上,目光越过那一堵斑驳陆离的老墙,投向了墙下的小天地。
那里,几株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犹如在诉说着春天的秘密,而那棵孤零零的树,枝叶间似乎也藏着几多未说的故事。
虽然这里并不直接通向繁华的外院,但予浅浅的举止间并无丝毫戒备,有的只是淡淡的期待与几分莫名的情绪。
“你来做甚?”
她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悠悠地飘向窗外,带着一股淡漠与疏离。
窗外,谭影的身影隐约可见,听到这话,似乎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沈慕尘又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
予浅浅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掩藏不住的期待。
这些日子以来,沈慕尘每日不落地托谭影送来各种新奇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小袋闪过异域风情的碎宝石,有时候则是一枝还挂着露珠的山花,每一物都像是他的一片心意,穿越千山万水而来。
而那些信件,一封封堆砌在她床头的小柜子里,信纸上满满当当的诗句,曾经读来让人脸热心跳,如今却只剩下一股挥之不去的酸涩。
那些被世人传颂的、所谓才子佳人的浪漫,在予浅浅看来,不过是一场场虚幻的泡影。
沈慕尘的才情,被世人夸得天花乱坠,实则却成了他挑逗女子情感的工具,真是荒唐可笑。
想到此,予浅浅不禁冷笑一声,伸出洁白如玉的五指,随着袖口的滑落,一段雪白的手腕暴露于空气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轻轻晃动着手掌,示意谭影将今日的信件递上前来,语气平淡地说:“给我吧。”
果然,一个薄薄的信封被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手中,信封上的落款,字体流畅而俊逸,如同山间丽树般明媚,又似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但这在予浅浅眼中,不过是虚伪的皮相罢了。
她冷哼一声,心中的不满与决绝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在谭影惊讶的眼神中,予浅浅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哗”的一声清脆,那承载着沈慕尘情意的信封瞬间变成了两半。
随后,她冷冷地对着那被撕碎的信件挥了挥手,语气坚决而冷漠地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自以为是的小王爷,我予浅浅不再做他梦中的新娘。他要娶谁,随他去,与我再无瓜葛。今后,也请他好自为之,勿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言罢,她的眼中闪过几分决绝,犹如是对自己未来生活的某种宣告,也是对过往情感的一种彻底告别。
她轻轻一挥手,那信纸犹如被赋予了生命,化作光中轻盈舞动的蝶影,斑斓而微妙地在空中盘旋飞舞,最终缓缓落地,绘出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