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本不想撤围,毕竟这一撤,两百多日的消耗便是白白消耗了,一切都成了笑话。而且,公孙瓒根本不可能再支撑下去,城中能吃的已经吃光了。
“再坚持几日,公孙瓒便只能束手就擒!”丘力居不甘道。
“叔父,柳城一旦被步度根攻破,我军也会有断绝粮草之危!”蹋顿在一旁劝道。
“你小子早就想看我笑话吧!”丘力居直接抽出佩刀架在蹋顿脖子上。
“侄儿不敢!”蹋顿屈从的低下头颅。
“全军听令,继续围城!”丘力居决定一意孤行。
然而,不到五日,丘力居就绝望的发现,他的两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一万,而且已经面临和管子城内一样的危机。
偏偏这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的公孙瓒,决定分散突围。
那一夜,极其混乱,野外饥饿的乌桓不比城内的汉军,没有围困的敌军和形同牢笼的城墙,乌桓人直接作年兽散。有些不明所以的乌桓人,还正在发愣,就见城中饿的形同恶鬼的汉军蜂拥而出,见人就砍。甚至有些抓到乌桓人直接便啃上去,正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乌桓血,便是此时场景的真实写照。
乌桓人本就已无战心,见到汉军如此凶残更是吓得只想逃离这片战场。
丘力居被外面的喧哗吵醒,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发生了营啸,正准备召集亲卫护送自己离开营地。没想到不等他发令,便有零散的亲卫围了过来。
“大人,汉军突围,我军已然溃败,速走!”亲卫头领也速带着几个人过来。
“汉军突围怎么可能闹出如此阵仗!”丘力居非常愤怒,快煮熟的鸭子不但把锅掀了,还准备把房子烧了?
“我等也不清楚怎会如此,但外面一片混乱,再不离开恐怕就没法再走了。”
丘力居无奈,只好随着亲卫一路往外,沿途收拢尚存理智的兵卒。
天亮之后,丘力居在管子城外二十里停下了脚步。经过一夜的收拢,丘力居总算聚拢了五千部众,马匹走失无数,但也留下了三千余匹。
而分散突围的公孙瓒,此时早已远远的离开了管子城。虽然那标志性的白马早就已经填入腹中,但那一夜的混战还是让公孙瓒夺得了不少马匹。此时的他带着千余义从纵马往卢龙塞奔去,饿了便杀马果腹,除了恢复马力连夜不休赶路,终于在中平五年九月回到了卢龙塞。
在进入卢龙塞的一刹,公孙瓒有种恍然如世的感觉。
樊笼已破,蛟龙入海,公孙瓒发誓,必灭乌桓。
然而当他下令让卢龙塞的辽西长史田楷召集兵马时,却得知幽州牧刘虞早已下令招抚乌桓,既往不咎。
“刘伯安区区幽州刺史凭什么号令本中郎将!”
“将军,伯安公乃是州牧,不是刺史!”
“州牧!”公孙瓒愣住了。
汉制,州牧掌一州军政,居太守之上。刘虞身为幽州牧,便意味着公孙瓒必须服从刘虞的指令,不得违抗。
公孙瓒突然沉默,紧紧的握着佩刀,指节发白。
“白马将军,百日劳累,不如先行休整,再静候朝廷安排?”田楷见公孙瓒不再要求出兵,微微笑道。
“好一个幽州牧刘伯安!”公孙瓒沉声道,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