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船坞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虬髯客正抱着个硕大的酒坛，蹲在铁甲舰高耸的桅杆上，犹如一只独踞枝头的老鹰。

他那只独眼忽然瞪大，满是惊愕——三十艘崭新的战船正有序地入水，尖底劈开浪花，其势犹如刀切豆腐般干脆利落。

“娘的，这船头比老子的刀还快！“

他嘴里嘟囔着，一个翻身便敏捷地跃下桅杆，腰间那面破旧的海盗旗不经意间扫过正在装填的八牛弩。

忽然，他瞥见船身水线处泛着幽幽青光的铁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铁...铁包木？”

三个月后，渔阳港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就被激昂的号角声无情地刺破。

八十八艘战船排列整齐，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新式楼船的三重硬帆在东风的吹拂下鼓得满满的。

“传令。“

秦俊手握剑柄，大步踏上舰桥，身姿挺拔，威风凛凛，

“三日后寅时，百帆出渤海！”

海浪汹涌，不停地拍打着新漆的“渔阳“二字，铁甲舰的烟囱突然喷出滚滚黑烟。

平阳公主站在一旁，望着桅杆上猎猎作响的五色帅旗，忽然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

“这回，怕是要把扶桑的天照大神都吓醒了。”

……

三日后，寅时。

渤海舰队的百艘舰队在黎明前那如墨般浓稠的黑暗中缓缓驶出渤海。海面在微弱而黯淡的星光映照下，泛着一层神秘且朦胧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