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人脉真广!
白启暗暗竖起大拇指,倒也不觉得意外。
当年师父宁海禅对上十七行,孤身在义海郡搅出腥风血雨,差点沦为龙庭通缉文书的邪魔大寇。
正是那位排帮大龙头寻到师爷,出面说和。
据说两者有过一番不为人知的交谈。
最后的结果,便是陈行劝住宁海禅,跟已经被灭掉四家的十三行定约,将所有血仇一笔勾销。
“鸿鸣号乃黎远的产业,他却做甩手掌柜,一门心思窝在瓦岗村当窑头,思索铸兵之术。
以往吧,有祝谨仁操持打点,乐得轻松。
而今祝家撂挑子了,许多问题也就随之浮出水面。 都市强龙
要我说,黎远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子。
当年为争口气才开办自己的兵匠行号……苦了姓端的姑娘,小小年纪跟一帮糙汉子打交道,天天抡锤打铁。”
陈行摇头说道。
“师爷认识端小婉?”
白启对那个双手提举黑风扫云锤,气力大得惊人的青衣小娘印象很深刻。
“见过一面。子荣颇为有意,时常闲着没事干,跑到鸿鸣号帮忙干活儿,给人做不要钱的长工使唤。”
陈行嘴角噙着笑意,望向旁边闷不吭声的徐子荣。
“原来是子荣兄的心上人,早知道就该叫声嫂子了。”
白启略微一怔,瞅着身材高大的徐子荣,再想起个子未到自己胸口,声音娇媚夹得厉害的端小婉,思忖道:
“浓眉大眼的阔佬,居然好这一口。”
徐子荣咳咳两声,赶忙解释:
“白兄弟别听教头瞎讲,我只是看到锤子就手痒……”
白启满脸深信,颔首道:
“不瞒子荣兄,我也有这个毛病,去年于瓦岗村的大刑窑,一时瘾来了没忍住,抡锤敲打百炼精钢,恰好叫黎师傅相中,收我学艺。”
见到白启并未出言调侃,徐子荣大为感动,平日传习馆的那帮臭小子,总拿此事开玩笑,弄得自個儿怪害臊。
不过这位首富之子眉毛忽然一扬,仔细打量对方。
观其身姿挺拔,眉宇轩昂,品貌非凡,并且还是黎师傅的衣钵传人,鸿鸣号的少东家……
“而我,除了够用的银子以外,一无所有!已经输太多了!
要是白兄弟天天在端姑娘面前晃悠……”
徐子荣莫名地腾起危机感。
“心中无女人,练功自然神。子荣兄兴许不晓得,我们通文馆有一大规矩,神通之前,纯阳不失。”
白启心意敏锐,当即用轻飘飘几句话打消徐子荣的担心。
大马拉小车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如果调转过来,那就另说了。
“这样么……”
徐子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顺便轻瞥一眼陈行。
“看什么!那是通文馆的规矩,老夫早被宁海禅逐出门了,不用守!”
陈行顿时冷脸呵斥。
没眼力劲的家伙!
“师爷居然没有反驳……难不成通文馆真有这条规矩?”
白启心下腹诽:
“约法三章里面,没有不近女色一说啊!”
徐子荣缩起脖子,转移话题:
“端姑娘的货船被扣了?她为何不与我讲!”
他撸起袖子,一副要为心上人出头的兴冲冲模样。
“亏你老子买卖做得如此之大,几乎与天水府的女财神齐名,怎么到你这里就废了?”
陈行毫不客气数落道。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排帮走的是天水府门路,你徐家是渭南郡的地头蛇,鞭长莫及,凭啥让人家卖你面子?”
徐子荣如同霜打茄子,瞬间无精打采。
“好徒孙,你认为鸿鸣号货船为何突然被排帮扣住?”
陈行故意问道。
“我与端姑娘分析过了,多半与祝家、郑家脱不开干系。
一船货放在那里,值不上大钱,鸿鸣号才接到伏龙山七十二盗的大单子,就闹出这桩事儿,多半奔着砸招牌来的。
上次在何府灵堂,我看祝谨仁跟郑玄锋走得近,他俩要是同仇敌忾,打算弄掉鸿鸣号,也情有可原。
一个是闹掰了的生意伙伴,一个是打对台的同行冤家……十三行的大老爷,一贯喜欢耍这种偷摸手段。”
白启有条不紊侃侃而谈,轻声道:
“生意场上无非讲究个人面、情面、场面。
师爷若能够与排帮大龙头打个招呼,将货船放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