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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信带着残军一路狂奔,如丧家之犬般逃至黄河边。他肩胛处的箭伤因一路颠簸不断渗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与血水、尘土混在一起,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他的战马也已精疲力竭,口吐白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般沉重。鲍信望着黄河滔滔河水,眼中满是绝望,这滚滚洪流像是一道天堑,阻断了他逃生的最后希望。
周围的亲兵也都狼狈不堪,有的拄着兵器大口喘气,有的瘫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鲍信知道,身后的追兵虽暂未出现,但他们随时可能追至。此刻,黄河边的风声在他耳中如同死神的呼啸,每一声都在敲打着他那濒临崩溃的心。
鲍信望着黄河,满心懊悔,口中喃喃:“悔不该,悔不该轻信袁绍那厮啊!”
他想起袁绍当初信誓旦旦地描绘此次袭击刘备领地后的美好前景,那些话语如今看来就像恶魔的低语,将他引入这绝境。
“本以为能占得一城一池,壮大自身,却不想是踏入这万劫不复之渊。”鲍信的声音因伤痛和悔恨而颤抖。他知道刘备麾下猛将如云、谋士似雨,本就不该来捋这虎须,可自己的贪婪和对袁绍的盲目信任,让他猪油蒙了心。
“若是不听从那袁本初,我仍在济北,虽无大功,却也不至于得罪刘备,像如今这般,如丧家之犬,命悬一线。”
鲍信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体的伤痛远不及心中悔恨的万一。
肩胛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黄忠是出了名的箭术高超,这一箭更是活生生穿透了他的肩胛骨,沾染着自己血迹的冰冷箭尖,就这样血淋淋地显露出来。
不出意外,这条胳膊,大概是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