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惊讶,又在七弦琴前落座。
果然,土丘高高隆起,从里面跳出一个鼹鼠模样的人来,还拉出一个似乎昏迷的女人。
李曲婉在那女人脸上打量片刻,脸上那种平淡瞬间消失,愤怒地狠狠砸了下自己的七弦琴,发出铛地一声,远远传开。
她怒道:“李锦生,你失心疯了不是,绑她来干嘛,你可知这是我四哥的相好?我不知道你这猪脑子怎么长得,四哥如今确实被老祖驱逐,可说不准哪天老祖一高兴又让他认祖归宗。我是脑子有病要去得罪他?不对,是你脑子有病。”
李锦生一句话没说就被自己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两颗大门牙抖个不停。他这个身体也没办法正常行礼,就是整个趴在地上,耐心地听着主子骂完,才敢开口。
“家主,是晓得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层,小的光想着这人对家主有用,一时冲动就带来了。小的这就把她送回去。”
李曲婉绣眉一皱,“你等等,你说她对我有用?有什么用?可是和四哥有关?”
李锦生这才松了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家主,此事和四少爷无关。家主应该晓得那白林村的林福贵前段时日意外死了,家里的宅子都被烧了个干净。而这女人是林福贵的二姨太,而且他还怀了孕。若是我们带着她返回林家,以后林家不就尽在家主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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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曲婉又拍了下琴,发出刺耳的噪音,只是比上一次要轻得多,她不悦道:“你怎能这么说,林世伯是我家世代交好,我家怎可贪图他家。不过若是世伯遗孤,我李家当然要好好照顾,教导他,把他培养成才,继承世伯的家业。”
李锦生赶忙附和道:“是是是,家主说得对,是小人失言。”
李曲婉手指点着七弦琴思考起来,林福贵身死,他本来有个孩子也和他的正房夫人一起死于火灾。现在这时候林福贵的堂兄弟们应该都闻着味聚在那烧毁的大宅上讨论着如何瓜分遗产。
宅子是烧了,可是林家的桑田还在啊。
林家这十几年布匹卖的很好,李家也是眼馋的,虽然两家交易生人,可是也不知道林家布匹的机密。
林福贵有个堂兄是白石县尉,颇为棘手,可是也死了。除此之外的堂兄弟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臭鱼烂虾,便宜了这些人浪费资源。
现在唯一怀孕的二姨太又落到了自己手中,这么一想,李曲婉甚至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林家合该姓李!
李家比林家大得多得多,大半新太县都在李家实际掌控之下,可这不代表李家就不想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
大家都是体面人,怎么可能谁实力强就直接吞并实力弱的。大鱼吃小虾也要师出有名,徐徐图之。
李曲婉盯着孙若兰平坦的肚子看了一会,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是孙老汉亲口说的,我想应该不会有假。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我家。”
李曲婉点点头,“无妨,明日找个大夫验一验就好,最好能是个少爷。”
想到这里,李曲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该不会是我那四哥的种吧?
于是,她突然茅塞顿开:不,他必须是我四哥的种。
这样就可以在他长到一定年纪时告诉他一切‘真相’,林家是如何欺辱李家,又棒打鸳鸯拆散他的父母,把他教导成一个合格的李家人。这样等他长大,林家也就姓李了。再嫁李家的女儿过去,过去些年就可以学那冯马两家,李家林家也可以互为表里的。
李曲婉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挂上一抹笑容,“明日我就带着林夫人回家一趟,帮林家理清诸事。”
她看向李锦生,“至于你是赏是罚,等我回来再定夺。”
李曲婉已经想好,先替未来的林少爷接收家产,然后带着四哥的相好回家养胎,她甚至已经计划好,若是孩子生下是个女孩,便用个李家男孩换了,反正姓李就可以,她又不在乎是谁的种。
之后她要亲自抚养这个孩子,等他长大,又有父母之仇,又有养育之恩,这孩子以后就是她手上的一枚忠诚的棋子。
李曲婉低声自语道:“只是万一四哥回家,恐生变故,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当李曲婉想要叫人好好安置这位林夫人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曲婉微微皱眉,刚才老祖突然下令遣了一队人出去,也不说去干嘛,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