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清晨南宫珩和项阳踏入此地时,他特意提前吩咐守卫,莫要阻拦。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本以为这二人不过是普通的任务员,所以有恃无恐,妄图大张旗鼓地实施杀人灭口之计。
若是他能与谈茗聆互通消息,仔细分析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怪事,或许便能找出另外两位任务员,其实是在三生殿内。
可惜,事出突然,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彻底查清这几人的身份背景 。
他心中盘算着,倘若这些人真的只是来查邪祟害人一案,那便当作一场误会。
可若另有所图,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能以礼相待了。
他要把他们都困在这儿,让他们有来无回。
转瞬之间,上百号人手提长刀,闯了进来。
江洵看到这阵仗,不禁微微一愣。
这是在做什么?
自投罗网?
还是杀人灭口?
南宫珩目光冷峻,看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谈东轩,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这是何意?”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威严。
谈东轩却不答反问道:“我还想问几位公子溜进我碧水轩,是什么意思呢?”
南宫珩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掏出令牌,缓缓抬至胸前。
随即,朗声道:“中律司照常办案,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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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令牌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向其宣告中律司的权威。
“既是照常办案,那这三位又为何要隐瞒身份?”
谈东轩步步紧逼,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与不甘。
“执行特殊任务,必要的隐藏身份而已。倒是你,现在这架势,是打算公然对抗中律司?”
南宫珩毫不畏惧,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谈东轩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我虽不清楚你们的规矩,但我也看过中律司草拟的任务书,一个戊级任务,有何特殊之处?”
“自然是,官商勾结、草菅人命、买卖人口、逼良为娼啊,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谈老板?”
南宫珩言辞犀利,字字如刀。
说罢,收起令牌,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谈东轩走去。
他倒要看看,不过是一介商人,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而项阳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注意到这些人手中所持的兵器,无一不是官制的。
这里或许还藏着衙门的人,看来郑正也开始插手了。
这岂不是送上门来的把柄?
谈东轩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你的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
齐宿从几人身后稳步踱步走来。
此刻的他,早已褪去了那身如雪的衣裳。
替身,他已然当够了。
“陆修棋...... 不对,我应该称你为齐宿才对。”
谈东轩看着齐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半月前,他就已经派人调查了此人的身份,但他还是故意将一部分账本交给他打理。
无非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不给点甜头,又怎能放大他的有恃无恐,从而知道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民女盈月,愿做人证,现指正谈家长子谈东轩与玉饶县县令郑正二人官商勾结,残害良民!”
一声清脆却又坚定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盈月站在树下,身姿笔直如松,气场丝毫不输在场的男子。
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谈东轩,眼中的恨意仿佛能将人灼烧。
谈东轩听闻此言,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他今日才注意眼前这姑娘,往日虽有过几面之缘,可那时只觉眼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毕竟,他每日迎来送往,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遇见一两个看着面熟的,也实属平常。
然而此刻,他定睛细看,才晓得为何眼熟。
这不正是三年前,在衙门门口,陪着季朗然击鸣冤鼓的那位吗?
忆起往昔,谈东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那枚温润的扳指,看来今日这局面,怕是要见血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而凝固,一阵风拂过,却没能吹散这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