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直沉吟片刻道:“古兄,我知道你感到不忿,但我们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宜招惹事端。渝州动乱,我们人微言轻,暂时也无能为力,我们先进城安顿好,再做打算。我有个想法,但还得去久通包子铺买点情报,再做决定。”
古宇点了点头,坐上车不再说话,冀洛冲思索了一阵,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这城主是故意的。”
叶直和古宇都有些诧异地看向冀洛冲,冀洛冲接着道:“嗯,我的意思是,这城主是故意不去清剿那些流寇盗匪,因为这些流寇实力很弱,掀不起什么风浪。”
“养寇自重?”
叶直和古宇异口同声,接着紧皱眉头,冀洛冲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听之前万老板所言,渝州似乎一直都很混乱,而械机城是现在唯一安全的主城,并且渝州向西通往洛城的唯一通路,南北高山都有重兵把守,那些流寇盗匪不会去自讨苦吃,渝州内有元修的门派他们不敢去,械机城他们也不敢去,他们只能欺负欺负当地的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但械机城城主又给出了一条生路,那就是新城。这样整个渝州大部分人都聚集到械机城附近......至于原因我还在思考。”
古宇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确实,这些个流寇实力低微,去到哪里都没法存活,只能在渝州境内作乱,管理械机城的范阳郡郦家,又是晓帝派来的新晋世家,在渝州的势力范围有限。渝州不但有原本的世家大族和门派,还有之前各地流亡来的人士,他们同样会自成一脉,就像庄怡镇那般,想必更难管理。户籍、田赋、徭役等都很难统筹管理,于是将计就计,把渝州内不受其他世家或宗门掌控的人丁,都聚集到械机城来......”
“古兄,万老板不是说青元三世皇帝晓帝设立的械机城吗?那怎么会是新晋世家?”
“嘿嘿,小叶老大,你这是在考究我吗?虽说古某一介武夫,也是上过私塾读过史书的”,古宇摇头晃脑很是得意地说道,“我们青元国建国四百七十一年,到如今昼帝总共有六位皇帝。始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一统青元,设立州郡,统一礼制、度量、货币,车同轨书同文,立不世之功,建千秋之伟业,实乃吾辈楷模,若能在他这样的人手下当差,我古某人死而无憾呐!”
古宇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惜始皇帝建立青元国时年岁已大,晚年又沉迷修元,不理朝政,但最终也未能突破神元,享年九十八岁,在位四十八年。始皇帝驾崩却未立嗣,朝堂上立长立幼各执一词,最终就是各皇子之间互相争战,青元一统之前的各小国也密谋复国,整个青元大陆一片混乱。历经三年动荡,二皇子从东南禾泽州一路杀出,犹如杀神一般,莫有与之能敌者,眼看就要杀入安元城,谁曾想最后功亏一篑,让大皇子得了便宜。当时本应在北境关外与外敌作战的大皇子,突然领兵杀回中原,率先占据了安元城、洛城一带,凭借着有利地形,最终是在这渝州境内,和二皇子展开了最终决战。又历时两年多,大皇子手下出奇谋,才将二皇子兵马尽数消灭,成为了青元二世皇帝,史称高帝,不过二皇子也留下了禾泽霸王的美名。”
叶直和何婧初听得津津有味,两人扒在车门上听古宇讲故事,冀洛冲依旧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古宇摇了摇头,表达了对禾泽霸王的惋惜之情,接着他又继续道:
“不过高帝更是因为连年征战,身体状况很差,在位不过短短十年便驾崩了,而高帝独子也就是青元三世,晓帝,顺利继位。晓帝乃是青元国第一位神元皇帝,极其聪慧开明,仁慈宽厚。其在位一百八十五年,青元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士农工商百业俱兴,亲自带兵大力开垦荒地,引流治洪,减少赋役,连渝州这样的地方都不再动乱,可惜即便是神元,即便是皇帝,也终会有死去的一天”,古宇不知从哪掏出个酒袋,咕嘟咕嘟地喝了口酒说道:“哈,爽快!接下来这两位青元皇帝就各不相同了,嘿嘿,你要说晓帝有没有什么缺点,那自然是有的,毕竟他是人,是神元元修,不是真正的神,对不对?何况你看洛书那不还是水神吗?晓帝的缺点呢,就是四处留情,他本人又精力旺盛,极其念旧,据野史所言,夜御数女不在话下。没人统计过晓帝这一生究竟临幸过多少女子,反正光是有名分记录在案的就有百十人,属实让人羡慕不来。话又说回来,这立长立贤谁也说不清楚,一多半皇子活得还没晓帝久呢!满朝文武都换了好几批,哈哈!但归根到底,晓帝终究是个好皇帝,也未曾逼人入宫,强人所难。对天下百姓也是极好的,那时青元国的元气也异常旺盛,多有神元修士进朝做官,还有机会能和晓帝切磋,想想也是有趣。晓帝自知大限将至,又不愿再起立储祸端,便立当时修为最高的儿子,成为青元四世皇帝,也就是第二位神元皇帝,武帝。”
“武帝并不是在皇宫中长大的,他是晓帝和曾经胶海群岛的岛主之女联姻所生,武帝年幼时便被封为胶海王。这位武帝的一生更是传奇,成为他那样的人,不,能在他手下建功立业,不知是多少元修的梦想!武帝那可是整个青元历史上都少见的修元天才,七岁入元,十岁丹元,十二岁化元,十五岁便是化元巅峰,嗯,就和小叶老大一般大吧。”
“继续说,继续说,别扯到我身上!”
古宇嘿嘿一笑,又灌了口酒,“二十岁神元境界,天下元修排名第三,有万军莫敌之勇!武帝在位一百五十九年,领兵打仗百战百胜,开疆拓土功绩斐然!西北卷沙疆,西南藏云州,正北瀚晶荒原,正南越甸佛国,东北幽辽州,东南吴竹湾,那些可都是武帝打下来的疆土啊!如今青元国的版图都和武帝有关!”
古宇说得慷慨激昂,举起酒袋畅饮,叶直突然一把上前抢过酒袋,立刻灌入自己喉中,因为他实在受不了气海里有个人在感怀高歌,吵得他不得安宁......
“好酒啊,好酒!大风起,云飞扬,威海内,归故乡。安得猛士守四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叶直沉吟片刻道:“古兄,我知道你感到不忿,但我们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宜招惹事端。渝州动乱,我们人微言轻,暂时也无能为力,我们先进城安顿好,再做打算。我有个想法,但还得去久通包子铺买点情报,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