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几名清川校尉的心中虽然有大敌当前的担忧,但是并没有太过于担心,毕竟刚刚游牧大军已经发起了数次同样模式的攻击了,几处关键的街口、几条要害的街道一直被双方反复争夺,但是最后都会重新回到清川军手中。因此这一次面对游牧骑兵发起的冲锋所有清川军士也都以为不过是和之前一样的例行公事罢了,只需要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就能守住这里,而只有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才能等待援军的到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根本就没有援军了。
然而和守军不同的是,怯那不花的心中一直十分紧张,当然作为骊擎麾下最勇猛的战将,他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害怕伤亡,而是在担心自己无法完成骊擎交给的任务。此时已经接近丑时,若不是有火光的照映,深夜时分的天色就会给怯那不花造成很大的麻烦,即便是现在他也无法看出很远,只能是凭借脑海中骊擎指点给他的道路来前进,而且正如乌哈木所说,道路上全是碎石瓦砾,虽然对于马背上的民族来说这些障碍确实不能构成致命的威胁,但也会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不仅无法全速冲锋,而且已经有十几骑因为马匹受伤而不得不退出队伍了。
况且还有一点不确定因素也令怯那不花心生忧虑,因为现在清川军几乎是将城守府周边防御的水泄不通,谁也不知道直通府邸的大路有没有被堵死,如果也被堵住了那么自己这些人就只能下马步战了,那样就会大大拖慢进攻的节奏。
但是眼下根本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大批的清川军已经从前方冲了过来,紧接着很快就布置好了一个简易的防御骑兵冲锋的阵地;怯那不花见状也是摇了摇头摒弃心中的杂念,接着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虽然清川守军已经很及时的组织起了防御,但是经过一天的血战,守军的装备早就损失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没有弓弩手来阻挡骑兵的冲锋;而且每个人都是十分劳累,这道防线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几面盾牌堪堪护住了正面,同样也仅仅有几杆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伸了出来,但是那微微颤抖的枪尖却是预示着手持长枪的军士心中也是害怕非常。
数息间,怯那不花冲到了清川军面前,只见他一刀猛然下劈将面前的一杆长枪劈歪,接着催动自己的坐骑狠狠撞到了一面盾牌之上。这波守军手持的盾牌本就防御力不高,再加上无论是在战斗意志还是体力上都无法和怯那不花的生力军相比,即便现在游牧骑兵没有完全提速,但是清川守军也禁不住这些高头大马的冲撞,在怯那不花的带领下,第一排的骑兵仅仅一击就将面前的防线冲破了。
冲破盾墙之后,怯那不花也是看到后面的街道上同样挤满了清川军,虽然说眼前的军士根本禁受不住自己的冲杀,可以说这些人就是大把大把的军功,但是怯那不花的目标并不是眼前的这些清川军士,他也是赶紧大喊道:“不要减速!不要恋战!赶紧冲过去!快!”
听到怯那不花的话,虽然许多游牧士兵心中都很不情愿,但是能被骊擎留到最后的军队都是他麾下的精锐,再不情愿也能做到令行禁止,本来打算继续砍杀清川军士的士兵都是再次催动自己的马匹向着前方冲去。
而清川守军也是没有想到这波游牧骑兵的进攻方式和之前相比居然完全不同,一时间倒是有些慌了神。本来按照几名清川校尉的想法就是依靠狭窄的街道和密集的人群将这波游牧骑兵拖死在这里,这么狭小的地域根本没有供大军展开的空间,你的人数再多也是白搭,到时候全都堵在街巷里反而是熟悉地形的清川守军更具有优势。
但是现在怯那不花却是目的明确,冲锋的游牧骑兵只管砍杀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清川军士,至于一旁的只要威胁不到自己根本不加理会,虽然冲锋的速度有所减缓,但是并没有像前几次的攻击一样最后停在原地陷入苦战之中。
很快,怯那不花从这波清川军的包围中冲了出来,而且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眼前的道路并没有被堵住,仍旧是一片坦途。看着眼前的景象,怯那不花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招呼一声继续顺着大道直奔城守府而去,而跟在他后面冲出来的游牧骑兵也不在少数,也都顺着大路继续向前冲锋。
“坏了!他们这是奔着城守府去的!”看着大批的游牧骑兵如风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在战场指挥的清川校尉猛然意识到了不妥,怪不得这些蛮子居然能够忍住军功的诱惑,原来他们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一旦城守府被攻破那么这场守城战就彻底失败了,相通其中关节之后让他也是赶紧拉住一旁的一名军士大喊道:“快!发信号告诉府里的守军!告诉他们敌军冲他们去了!”
“是!”这名军士也是不敢有丝毫犹豫,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枚响箭,随后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响箭带着亮红色的尾迹升到了半空中。看到敌军发射的信号,怯那不花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再次狠狠地抽了几下自己的坐骑;而来到了火炮阵地的骊擎看到空中的信号之后,一把拉过乌哈木说道:“开火!现在开火!不要吝惜弹药!”
“王爷!这、这附近没有清川军了,我们攻击谁啊。”乌哈木问道。
“那就转移火炮到有敌人的地方!只要能够延缓敌军回援的速度就可以了!呼延焯!叫你的人加大攻击力度!”
“遵命!”
虽然清川守军放弃了被乌哈木用虎蹲炮轰开的通道,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弃守了这一片区域,随着怯那不花及其大量游牧骑兵那沉重的马蹄声传来,撤出不远的清川军再一次重新集结向着缺口的位置支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