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内忧外患(一)

“世人都以为家父是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遭受百官弹劾,之后才被帝君下狱,但其实家父却是以身入局。”

——《九州志·任逍遥世家》

此时的大帐内,周雅言凄厉地叫喊声还没有停息,以她为中心更是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阴寒血气,其中蕴含的阴邪气息就连郑欣竹这种身经百战,而且修为也有侯品的老将军都是出现了瞬间的失神,反应也是慢了半拍。

但是好在的是此时的大帐内还有任逍遥在,就在那股血气出现的瞬间,他一个闪身挡在了陈飔澈的面前,同时手中的折扇打开幻化出一片闪烁着清光的屏障,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覆盖而来的血雾。

下一刻,无尽的血气布满了整座大帐,将所有人都淹没了。但是很快,一缕清光如一柄利剑一般划开了血幕,紧接着清光大盛,血气很快就被湮灭掉了,不多时整座大帐内就重归清明,从周雅言身体内窜出的血气已经消失殆尽,仅剩下任逍遥手中的折扇还在散发着阵阵清光。

“殿下!”血气消失之后,钦天监的修士终于是赶到了帐中。这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军中的钦天监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双方的斗法就已经结束了,因此才堪堪到来的几名修士此时在帐中的众人看来未免有些马后炮的嫌疑。

然而陈飔澈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借着任逍遥手中折扇的清光他指向周雅言说道:“你们,将她拿下!此女有大问题。”

“遵命!”听到陈飔澈的命令之后,几名钦天监的修士直接是将周雅言拘押了起来,其中一人更是狠辣地用一根‘困神钉’钉进了她的丹田气海之中。然而这一次周雅言仿佛是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任由几人制住了她,而随着困神钉入体,她也是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随着‘噗、噗‘几声声响,雷顿等人重新是点燃了火把,大帐之中再次变得灯火通明起来,看着一簇簇散发着阵阵黄色光晕的火苗,包括郑欣竹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陈飔澈抬头看了看说道:“诸位都没事吧。”

“启禀殿下,末将没事。”郑欣竹一抱拳说道,“但是说来惭愧,刚刚那股阴寒的血气竟然、竟然有如此威势,饶是我现在也是有些后怕,还不如、不如任先生。”

“大将军不必如此,术业有专攻,小子我这一次只是凑巧罢了。”感受到郑欣竹言语中的善意,任逍遥也是赶紧抱拳说道。

“启禀殿下,末将、末将也是如此,被这血气笼罩的时候只感觉一股阴寒侵入骨髓,仿佛、仿佛整个身子都要被冻住了。”赵潇澜同样心有余悸地说道。

很快,帐内的一众清川军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心中的惊惧,而看向任逍遥的眼神也是逐渐从轻视变为了钦佩。要知道在任逍遥初次出现的时候,虽然众人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然而一些年轻将领心中都是对其蔑视不已,就连赵潇澜也不例外。毕竟你任逍遥就是一个说书先生,谁知道你靠着那三寸不烂之舌说了什么才忽悠的陈飔澈带上你一起,在他们看来殿下不过是想在漫长的旅途中让他说书解闷罢了,这样‘不合时宜’的做法连带着众人也是对陈飔澈产生了一丝不满。

而在后来剿灭山匪的过程中,虽然任逍遥出力颇多,众人也是看在眼里,但是真相却只有雷顿几人知晓,而等与主力汇合之后陈飔澈却是并没有过多的宣扬任逍遥的功劳,甚至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这导致其余人并不认为任逍遥的实力有多么强横。而直到今天这周雅言突然发难,众人都在目瞪口呆之际,任逍遥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出来保护陈飔澈的人,这在让赵潇澜等人汗颜的同时也是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没事就好,逍遥,你看这……”看到众人没事之后,陈飔澈也是松了口气,刚刚那弥漫至整个大帐的血气也是遮蔽了他的视线,陈飔澈也是担心在这股血气之下会有人伤亡,眼看众人无事他赶紧转身问起了这血雾的情况。

“殿下,这股血气和那日我们遇到的山匪头子,师出同源,是同属一脉的诡谲术法。”听到陈飔澈的问话之后,任逍遥一抱拳说道。

‘嘶’,大帐内,陈飔澈和雷顿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那日围剿山匪之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恐怖的触手,袍泽凄惨的死相,以及最后千钧一发之际的死里逃生,无不是让几人心有余悸,此时在听到任逍遥的答案之后自然是勾起了二人心中的恐怖回忆。

“殿下、任先生,那日围剿山匪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任逍遥的话之后,郑欣竹皱了皱眉问道。就在当日陈飔澈回归之后,对于剿灭山匪的过程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因为当时整支大军的任务是向西驰援慕帅,因此即便是疑点重重郑欣竹也是没有再多追问,然而现在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面对郑欣竹的问题,陈飔澈无奈之下只能是长叹一声将那日的具体过程娓娓道来,为了不漏掉每一处细节,陈飔澈在叙述而任逍遥在一旁补充,因此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半晌之后,听完陈飔澈的叙述,郑欣竹皱了皱眉说道:“原来殿下您在剿灭山匪的过程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就说,负责我清川京畿地区防御的精锐,怎么会折在一群土匪的手里。”

“大将军,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听出了郑欣竹话语中的责怪之意,陈飔澈也是赶紧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殿下考虑的也没有错,毕竟我军当时的主要任务是西进驰援慕帅,虽然此事十分的蹊跷,但却并没有对我军造成影响,因此先不要节外生枝也是对的。”郑欣竹摇了摇头说道,“好在的是我们遇到了这周雅言,不然的话这件事恐怕就会翻篇了,在我清川腹地居然有如此阴邪的术法传承,后面再有这等邪修出现我们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听到郑欣竹的话,陈飔澈细思之后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山匪头子能够修习此等伤天害理之法,那么别人同样能够修习,这等于在清川腹地潜藏着一波随时可能爆发的邪修;而且这周雅言可是当朝大员之女,如果她能修习这种阴邪之极的术法,那么她的其他家人乃至其父亲、祖父呢?那么朝中又有多少人同样接触到了这种道法,他们的实力又到了何等地步呢?思考过后,陈飔澈缓缓说道:“赵将军,雷顿,你们先出去,来人,将周雅言唤醒”

“世人都以为家父是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遭受百官弹劾,之后才被帝君下狱,但其实家父却是以身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