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惊胆战地休整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寅末时分,齐雨薇就率领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部下匆匆上路了,原因无他,夜里这个废弃的村落旁经过了四波游牧骑兵,若不是天色昏暗在夜色中常人看不远,而且在之前烧杀掳掠的过程中游牧军队也没有详细记录每一处清川村落的位置,不然的话他们早就被发现了,然而此时天色已亮,若是再在此逗留那么迟早会被察觉,到时候再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启程之后,齐雨薇并没有直接向南,反而是先向北折,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也是从俘虏口中得知了王庭主力的大概部署。此时自己的南面是王庭的大军,其防卫之森严自己根本无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穿过去,到时候一旦被发现那就指定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但是反观北面目前看来敌军的防卫还比较松懈,毕竟在人口上王庭和清川有着天壤之别,那极北苦寒之地能够供养的人口数量根本无法和富庶的中原相提并论,这就导致王庭军队人手本就不足,因此根本无法在如此广袤的地域中保持足够的巡逻兵力,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齐雨薇如此大的机会。
在这四天里,这些清川军在路途中也是遇到了数波运输的车队,看着被当作奴隶的清川百姓,他们心中悲愤非常,但是现在齐雨薇根本没有实力再去袭击押送的游牧军队,只能是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假装是追击那股清川军的巡逻兵马来骗取一些坐骑、物资。
果不其然,齐雨薇一行的行踪早就被阿尔斯冷散了出去,这些押送的游牧军队也是知道了有一波清川军正在己方的后方游荡、袭扰,因此这个借口几乎没有引起怀疑。就算是有士兵质疑他们的意图,但是在几名凶神恶煞地清川军士的呵斥下,感受到他们身上宛若实质的杀气,押送的士兵也是全部退缩了,乖乖地将自己的坐骑送上。
虽然齐雨薇已经尽量做到昼伏夜出了,但是仍旧会不可避免地遇到其余巡逻、搜查的游牧军队,得益于有那名王品修士在侧,齐雨薇总是能够先一步发现对方,因此都是远远地和对方致意之后就快速离开了,而看着他们身上同样的军服,也是没有引起其余游牧军队的怀疑。
就这样,仅剩的数百名清川骑军一路有惊无险地转移出去了数百里,在遥遥看到被攻破的通源城之后,齐雨薇也是打算开始向南返程了,她自信地认为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混淆了这附近游牧士兵的视听,除非他们能够截住自己所有人一一仔细盘查,否则的话肯定不会发现自己,但那怎么可能,只是齐雨薇不知道的是王庭军中还有骊擎这个异数。
就在齐雨薇行动的时候,骊擎也是率军北上,虽然一开始他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向何处搜寻,但是以骊擎的聪慧很快就发现了线索。那些被齐雨薇率领的清川军强行交换过坐骑的运输车队全都需要向南前往前方大营,而在被骊擎碰到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后面遇到的巡逻兵马也是有数波人声称遇到了一支不打照面就远离的友军,骊擎心下了然这就是他要寻找的那支清川兵马。
一路拿着舆图,骊擎也是大概勾勒出了这支清川军的行动路线,虽然在寻常游牧将领看来这伙人实在是胆大包天,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敢在自己后方重兵环伺的情况下游荡,可是骊擎和怯那不花等人却是面色凝重,这波清川军的将领果然有过人之处,若是自己也会这么选择,不然的话一头扎进敌人怀中岂不是蠢货,况且如此还能迷惑绝大部分的王庭将领。
做好决定之后,骊擎对着阿尔斯冷等一众王庭萨满说道:“几位大人,现在需要辛苦你们了,我需要你们以我军为中心,搜寻方圆五十里内的状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以我军的速度,不消一个时辰就能赶到,到时候你们先跟住敌军,一定等主力到来,切记不要单独发起攻击。”
“王爷,那还不如我们一旦发现清川军的踪迹就直接展开攻击,这样缠住他们再等你们到来岂不美哉。”此时,一名萨满祭司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剩余的清川军根本不足为惧。
“不,就按照王爷说的办,你别忘了敌人阵中还有一名王品修士,即便他也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你们能够单独对付得了的。”然而阿尔斯冷却是制止了自己手下的辩解。
骊擎对他善意一笑之后说道:“没错,主祭大人说的就是我的顾虑,那名王品修士变数太大。好了,既然现在已经确定好了作战计划,那我们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好!”几名萨满祭司连同阿尔斯冷在内,在致意之后向着四面八方飞掠而去,而骊擎也是率领自己的部下向着齐雨薇可能出现的方向赶了过去。
因为距离阿尔斯冷和齐雨薇接触已经过去了四天之久,以防这波清川军亡命奔逃之下逃回银竹防线,骊擎在叫怯那不花点齐兵马之后就即刻出发了,但其实齐雨薇一行的处境根本无法像阿尔斯冷一般如此的轻松,毕竟她们正身处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