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怎么你了，别告诉我你又是被吓得吧。”蝶回似乎想到一种可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嗯……”天机命此时就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怯生生地道歉。“对不起，师娘大人，我感受到了就真的控制不住……”

蝶回此时正在气头上，尤其是看到自己洞府里的各种物品基本都粉身碎骨后，更是有些失控，“那可是天宁哥哥跟我童年的回忆啊，竟然没了……你感受到了就控制不住，那你别感受啊！你你你你……”蝶回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眼角又湿润了，“不能哭，我绝不能哭，那样就显得我跟个一点风浪都经受不起的废物一样！”看了天机命一眼，忍住继续发火的冲动，转身跑掉了。她感觉现在继续看到这个情景会控制不住。

蝶回离去了，天机命的脸上则仍充满了惊骇，而脑中却突然回想起“那你就别感受啊”这几个字时，却又一愣，“我能够不感受吗，观天术就是让我时时刻刻都在感受天道的……不行，以后绝对不想再看到这种可怕的事情了，什么破烂观天术，我要废了它！”天机命浑身颤抖，她把所有的恨都归结到观天术上，“师尊大人不会说什么的，它绝对影响到我修行了！”

就这样，当几天后，蝶回回到洞府时，天机命还坐在几天前的位置，只是周围的灵力护罩不见了。但令人感到异样的是她身上的气息则让蝶回都感到过于古怪，之前她对于天机命身上的气息可是研究过很多次的，但从来没有一次，有这么一种混乱的剥离感，就仿佛是她在竭尽全力把跟她融为一体的东西剥了下来一样，甚至连身上蝶回最熟悉的生命力都变得仿佛要割裂开来。一部分与原来丝毫无异，而另外一部分则变得隐晦陌生，难以探察。

蝶回想了想，没有打扰她，随手在外面挂上了闭关勿扰的标识后，就开始在洞府里聚精会神地观察起天机命生命气息的变化来。

“好奇怪啊，仿佛她的气息根本没变又仿佛截然不同一样，甚至快要感受不到了……”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天机命始终没有醒来，而蝶回的眉头则轻轻皱起，她看不明白天机命正在干什么。

也就是这么一天，姚天宁拖着半残的身躯终于回到了山上，很无奈，这次他的伤恐怕需要接近第一次解放全力时的休息时间了。“唉，这每过一天一次的释放全力机会，就仿佛在我身上完全用不上一样，要么就是根本靠平时的力量慢慢磨都能磨死对方，要么不玩命根本没用，真是……”姚天宁无奈感慨着，在玉剑宗外门峰内门峰和新建的真传峰各走了一遍，感受着天道宗弟子比之前愈发蓬勃的生气。

“天道宗遭受到了如此重创，竟然连再一次招收弟子都没有，不会那帮老古董打算按照什么所谓的传统一年后再招吧，我和小回都来了快七年了，竟然整个宗门一个新人都没有，好在郑道成把原来的弟子都已经带上了正轨，总体来讲还是越来越好的……”姚天宁叹了一句，朝着医道峰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打算去暗部看看。自从发现了尹人几乎在一两个月内把他打算教的所有技能都掌握得完美无缺之后，便将整个暗部弟子的训练交给了尹人负责，并把几个用于训练的阵法交给他，让他自己看情况调整力度。

至于杀政雪……姚天宁早就把她无视掉了，在他看来，以尹人的精明劲足够管住一个不够聪明且不会释放气息的皇境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单独把她弄出来，那当然是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了，反正现在姚天宁是懒得管她。

而当姚天宁到了蝶回的洞府外，却感受到了一股与观天术似乎同源却又完全相反的气息，看到蝶回洞府上的闭关标识，姚天宁便没有进去，将观天术运转到最大层次，开始观察洞内的情况。

“嗯？！这是……”姚天宁彻底愣住了，“天机命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小回……似乎完全没有阻止的意图啊，这块区域就差来一轮法则暴乱了啊！”姚天宁嘴角抽了抽，便默默地感受这附近是否有危险出现，若是法则暴乱真要形成，他就算是伤上加伤也得再次释放全力把里面的二位给救出来。

“咳咳……”过了几天，姚天宁突然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有意思，整个洞府竟然在天道的观测范围内消失了，可肉眼反而……呃，肉眼也看不见了！”就在这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附近那些狂暴的法则也都平息了下来，蝶回一脸沉思地从洞府里走了出来，无意识地跟还没反应过来的姚天宁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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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是天宁哥哥啊……你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让我看看，我刚才观察天机命有些心得，想在天宁哥哥身上试试。”蝶回反应过来，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反而眼中充满了实验的兴奋，让姚天宁反而非常不适应。

“天宁哥哥，我还是不行啊，根本做不到治本，根本没办法把你身体里混乱的生命力一起调回正轨啊……”看着一脸失落又一脸歉意的蝶回，姚天宁却十分高兴，“你的进步令我相当惊讶，感觉你对灵力和生机的控制变得相当精确了，若是想要做到更好，把你的精神力提上来吧，你现在这堪堪步入王境的精神力根本不够用，虽说你炼丹根本用不着精神力了，但也不能就这么撇下了，我要求你突破到皇境的时候一定要做到精神力和修为同步。”

“哦……”蝶回若有所思，突然跳起来指向屋里，“小命她的气息甚至是生命力我都完全感受不到了，可我确能肯定她现在绝对是活蹦乱跳的，这根本不合理啊！”

听到“活蹦乱跳”这四个字来修饰天机命，姚天宁不禁摇了摇头，而当他走进房间看到欢呼雀跃四处乱窜的天机命他当场目瞪口呆。“这……这……这是天机命？”

“啊！师尊大人！”天机命看到宛若石化的姚天宁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活跃了，但紧接着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扭捏捏地走到姚天宁面前，“师尊大人，我因为太害怕因为受惊失控对大家造成伤害，我把观天术强行废除了，现在我甚至还顺手治好了我只要身体接触就总能看到一些我不想看的东西的毛病……”

她抬起头，却看到被自己双手紧紧搂住的姚天宁的眼神变得异常古怪。“天机命，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比剑星郑云清这样的绝世妖孽还要强上一百倍的天才，你知道你无意中干了什么吗，你把传说中修到圆满能够暴虐天道的一门绝世法术强行从根本上逆转了你知道吗？”这回，非但天机命愣住了，就连蝶回也有点不知所措，“这怎么回事？”

便见姚天宁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她们坐下。“观天术是我祖上一位奇才创立的法术，不，甚至可以称做道术，传说他靠着完全不消耗任何东西的方式纯粹用双眼就能把上界的一个天道彻底看穿，要不是有人阻拦，他恐怕能什么都不靠就把自己替换成天道，你们明白是什么意思吧，结果，天机命，你竟然……你竟然……”姚天宁这么激动的时候真的很少见，别说天机命这个本身就胆小的，就连蝶回都受到了惊吓，她完全想不到平时那么“沉稳”的天宁哥哥会有这样的表现。

“师尊大人，我……我……”天机命浑身发抖，低下头，然后就被姚天宁拽了起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是说，你干的太漂亮了！”姚天宁声音有些颤抖，“你成功把这样一门或许可以称作道术的法术给从根基上完全逆转了，你知道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这甚至已经不比自创一门足以青史留名的功法还要难，这种级别的东西，你在王境就能够将它逆转，可以说，就这一点，你已经不比什么天道宗开山祖师差了，不，那家伙连给你提鞋跟都不配。”姚天宁说得两人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间，两张嘴已经张成了圆形。

“天机命，我希望你把这门改后的法决给我看看，我给你完善一下，你的性格注定会令它有一定的局限性，可能不大，但肯定会有。”天机命思考了良久，才将她这些天究竟怎么修改了法决的事想明白，不一会，一枚玉简就已经呈现在了姚天宁的手上。

“嗯……嗯？……这……好吧，不愧是你。”过了一会儿，姚天宁的头轻轻抬起，满脸的赞叹之色，不过话锋一转，“不过也有地方确实需要改改，要不然你的某些天赋怕是这辈子都要被封存了，只能封上可不行，能开能关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