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莺道:“这林子不对劲,你们保持原地不动,我去探个路。”说完,便如一只鸟似的飞上树,在树林中轻盈跳跃穿梭,观察打探。
一个披着黄叶的人正趴在马车的前方,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马车和后面一骑人马。他看最前面的女子已经探路去了,便像窜天猴似的一跃而起:“魔教妖人,竟敢来蜀国祸乱,快快受死!”
不等他说完,周遭便有十来人从土里飞出来,四面八方围住马车。
雨莺听到身后有人叫声,暗道不好,迅疾飞奔回去。“嗖嗖”,几支利箭从两边射来。雨莺用刀挑开箭矢,几个拿剑的人挡住去路,道:“血巫妖人,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雨莺听到,心中一凛:“开口妖人,闭口魔教,我们与你何怨何仇,要打要杀,尽管动手!”
四个人围着雨莺,挥剑刺杀。雨紫衣从马车窗往外一看,大约十人摆好击杀的姿势围住他们。领头的带头大哥叫道:“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便给个痛快。若是抵抗,便是死无全尸。”
袁非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道:“各位侠士,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说个明白。糊里糊涂的,也留下个姓名来。”
带头大哥说:“你们血巫一族,修炼邪功,屡次掳掠平民无辜用作练功的祭品,凶残如此,还不够诛杀么?”
雨紫衣持剑迅速从马车中出来,道:“我们族人众多,也有些恶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你们中土人便没有这种人吗?盗寇流兵亦或者政权迭变,杀人无数,你们怎么不自戕呢?”
带头大哥道:“闲话少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弟兄们,给我杀。”这十余人也算是江湖中的顶尖好手,装备精良,各个穿有金丝软甲,配有良匠打造的锋利剑刀,背上背着强弓劲弩。
袁非凡长这么大,从没和人拼命过。小时候因为玩耍争执,曾和同村的阿狗打过一架,结果被阿狗的奶奶告状,他母亲还罚了他面壁一天。此刻情景,他有点傻眼了。
雨紫衣道:“你躲到我身后不要出手,也算我们连累了你。像你这样徒有蛮力的人,和这些饱经风雨的武林人来说,简直羊入虎口。”
雨春华也一跃下马,道:“小主,等会我撕出一个缺口,你便见机逃走。”说完,她舞了一个剑花,道:“各位大侠,是非不分,我们未曾残害过你们中土人,何必赶尽杀绝。我主乃属血巫族五大家族之一,小主是我主最爱的女儿,你们此等行径,必将招致我主无情报复。”
带头大哥说道:“杀,一个不留。车上宝物你们平分,我只要妖人人头。”
雨紫衣怒道:“你们这群人与强盗何异,该死!”几人上下左右强攻,她上下挑拨刺来的剑刃,即使如此,她也不脱下自己的帷帽。
身后的雨春华,胳膊已被刺了一剑,鲜血染红了她的长袖。她不顾疼痛,飞身迎敌,一剑反刺后方,便将身后的来敌刺了个窟窿。来敌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倒地断了气。
带头大哥的剑法凶狠,不留生机;他的脖子和脸上纹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甚是凶恶。他的剑法属武林中一流,一剑劈来,带着三尺剑气。
雨紫衣瞻前顾后,还要提防几丈远的强弓劲弩的伺机待发,很是被动。突然,带头大哥一剑劈来,雨紫衣向后一跳,躲过了剑刃,好险,差点分做两瓣了。但是,剑气逼人,她头戴的帷帽一分二,她的脸漏了出来。
袁非凡立在马车前,有点发怔。等到“嘶啦”一声,雨紫衣的帷帽被剑气撕开,他才晃过神来。
他所有美好想象都破灭了。只见雨紫衣的脸上乃是脖子上都布满了血斑,像是胎记。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的脸像她那样,叫人不忍直视。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回想:“倘若有一个姑娘,她长得也是如此丑陋,你也愿意亲近吗”?
那带头大哥又施展一记重剑,剑气破空,发出呼呼的声音。雨紫衣挥剑格挡,明显气力不支,一个趔趄向后仰倒在地。
几个人敌人迅速补剑,那雨紫衣哪还有还手之力,眼见凶多吉少,命在瞬间。
“倘若有一个姑娘,她长得也是如此丑陋,你也愿意亲近吗”?袁非凡突然明白了这姑娘为何要问自己这句话了。原来昨日她见自己买下了这人人厌恶的黑珠,物伤其类,故有此问。
第二天清晨,四人补充水以及干粮便出发了,一路向南行驶而去。车马驶进一片林子,这林子中一条路,刚好一辆马车宽。林子出奇得静,连鸟鸣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