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道：“你们是从哪来的，这是袁十一的家，你们来这把人家的家烧了，要不得的，要不得的。”村民脸有畏色，仍然蜷缩着身子，两只手揣在衣袖里。他看到年轻男子似乎在施展什么法术，让这些残墟在雪地里熊熊燃烧，有些害怕。看到年轻女子穿着华丽崭新的衣服，有些疑惑。他歪着脑袋看着这两人。

袁非凡一看到这个村民，觉得有些熟悉。他在脑海里搜索着，突然，他眼睛一亮，这不是小时候的玩伴狗剩么？袁非凡惊喜道：“狗剩，你看看我是谁？”

那村民更加疑惑，凑过来盯着年轻男子的脸看了一会儿，大声道：“十一，你怎么回来啦！我们都以为你被宰相咔嚓了呢，去年还有官兵来这里搜查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哩。你们吃过午饭没，若是没吃过，就去我家吃。我妈看到这边着火了，叫我过来看看。”

李清霜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们早饭也没多吃，只吃了几个饼干，就径直来到了这山窝里。这边山脚旮旯，早餐铺子热腾腾的早餐就不用想了。狗剩道：“咦，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吧，好俊啊，你爹妈知道你还活着，娶了媳妇，混出了个模样，在天上一定会很高兴吧！”

袁非凡道：“我还没结婚呢。这位……哦，是我师妹。我现在是一名修士了。”

狗剩道：“难怪我看你会法术，用法术把房子烧了。你把房子烧了，是要重建吧？十一，看来你有出息啦！那些官兵还抓你不?”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熟悉的庄稼地小路向狗剩的家走去。狗剩的家有一个用一人高的土墙围成院子，有四五间土房子。狗剩大声道：“妈，你看谁来了！爹，赶紧放个鞭炮迎接！”狗剩邀着袁非凡和李清霜进了堂屋。屋子里有些黑，墙壁都是土墙，没有粉刷。

狗剩的妈一看袁非凡，道：“十一回来啦。自从去年你上京赶考，就没回来过了。你们两个请上座，姑娘，这里穷，招待不周你别介意哈。”

狗剩的爹把春节留客吃饭预留的鸡,肉，鱼也拿了出来。这些菜，即使春节乡亲来吃饭，也会默契地不会去动筷子的。因为他们只有这一餐好菜，是要从初一摆到十五的。

狗剩和他爹妈看着袁非凡，李清霜吃饭。李清霜肚子饿坏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夹起了鸡，鱼，肉大口吃了起来。袁非凡道：“大爷，大娘，还有狗剩，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呀，趁热一起吃吧。”狗剩爹妈、狗剩拿起筷子，各自夹了几片青菜放在碗里。

狗剩道：“十一，这两年你去哪里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村的人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狗剩妈道：“我本以为你成为了贡生，再考取进士就能在中央做大官了。没想到又遇到了宰相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说着，狗剩妈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生怕有人偷听似的，“不然你现在就是大官了。太可惜了。你若当了官，这十里八乡的都不敢小觑我们袁家村了。”

狗剩的爹瞪了一眼狗剩妈，道：“今儿个过年，说些有想头的话。你看十一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最近官兵也不来了，想必事情也慢慢过去了。还有这位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十一交了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厉害。十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是留在这里把房子重新盖好结婚生子，还是去其他地方做点什么行当？”

袁非凡道：“大爷，大娘，我现在已经修道了。以后就当个道士，已经有落脚的观宇了，在蜀州那边。狗剩你怎么样了，成家立业了吧？咱们今年都二十三了，过完年就二十四了。”

狗剩妈道：“别提了，有哪个姑娘肯嫁到我们这儿来。这里穷乡僻壤，这两年有两户人家还迁走了呢。你狗剩兄弟想要娶媳妇，除非在地里挖土挖到金子。”狗剩妈摇了摇头，狗剩也低下了头，嘴里默默吃着白菜叶子。

袁非凡暗道：“二十四岁还没结婚，而且看他那副显得沧桑的，有些老气的脸，又穷又没长相，字也不认得几个，再加上这里的穷，雁都远近都有名了，有哪个姑娘肯自讨苦吃嫁到这里来？”

他想起小时候和狗剩下溪捉鱼虾，上山摘果子无忧无虑的是那个快乐儿童，又看到眼前狗剩又黑又糙的脸面上浮现的些许愁容，真是不敢相信竟是同一个人。

袁非凡道：“我饭已经吃饱了，我去去就来。”说罢，袁非凡来到院子里，化作一道流光向雁都飞去。一个时辰后，袁非凡提了一麻袋年货回来，他交给狗剩妈。狗剩妈一件一件掏出来，又惊又喜，道：“十一，你买了这么多菜和果子给我们，还买了这么多好布，这得花很多钱吧？”

袁非凡道：“从小来您家，都留我吃饭回去，这点东西不算什么。还有，我给狗剩准备了娶老婆本，大娘，你务必要收下，否则我今天离开也于心不安，以后我可能就少回了。”说罢，袁非凡拿出一百两银子塞到大娘的手中，只觉得大娘的手在颤抖。

村里开始放鞭炮了，村民开始吃团圆饭。看到一股烟尘升到了空中，一个村民穿着破棉袄，烂布鞋，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蜷缩着身子走过来。这个村民的脸上有些皱纹，脸色黑黑的，皮肤粗糙，看起来饱经风吹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