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之后,启宸帝大赦天下,各项新政策下发,朝堂内各部已经趋于平稳。
其中一道圣旨,为京都取名——天启。
从元日起,启宸帝便解了京都的宵禁。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上元佳节,月华如练,天启的大街小巷被各式各样的花灯装点得如梦似幻,李莲花带着桃夭出了宫,携手步入这灯火阑珊的夜色之中。
李莲花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衫,衣襟上绣着细腻的莲花图案,与他温文尔雅的气质相得益彰。桃夭则是一身精致的粉色襦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的发间别着一支精巧的桃花簪,更添了几分娇媚。
两人漫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被路旁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欢笑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丝竹之音所包围。李莲花紧握桃夭的手,生怕在这人海茫茫中与她走散,而桃夭则依偎在他身旁,眼中闪烁着对这个世界无尽的好奇与喜悦。
路过一座巨大的莲花灯前,李莲花停下脚步,桃夭满脸的欢喜与好奇。
莲花楼里有好多花灯,但桃夭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花灯。
李莲花轻声说道:“我们在莲花楼顶上也做一盏大花灯。”
那莲花楼可就名副其实了。
随后,他们来到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前,桃夭选中了一盏小的莲花灯,灯谜上写着:“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打一节日。”
李莲花看过,倒也是简单,直接便说道:“是上元节。”
小贩也笑着将莲花灯递给他们。
夜深了,两人决定泛舟于护城河上,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浪漫。
河面上,各式各样的花灯随波逐流,倒映在水中,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李莲花轻轻划动着桨,桃夭则坐在船头,莲花灯挂在一旁,偶尔抬头望向星空。
“夭夭,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若是我们都能如此便好了。”李莲花的声音温柔而缥缈。
桃夭没有说话,轻轻靠在李莲花的肩头。
李莲花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里面蕴藏的东西,
桃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莲花楼正在飞速狂奔,桃夭神色有些迷茫,看见李莲花坐在桌边看书,桌上放着一盒梨膏糖,他轻轻捏了一颗放进嘴里。
“花花,我们要去哪里呀?”桃夭轻声问道。
李莲花放下书,看向桃夭,轻笑着说道:“醒了?饿不饿?”
桃夭抱着被子,继续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呀?”
李莲花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想喂桃夭喝水。
桃夭微微俯下身子,抱着双腿,无声的拒绝。
李莲花神色沉了沉,把水杯放在一旁,才说道:“我想回东海看看,不行吗?”见桃夭还是不说话,李莲花又柔声说道:“夭夭,我们从东海出来,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相守相伴,那十年我们一天也没分开过,以后,我们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桃夭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们明明说好了,你明明说你说话算话的。”
桃夭看起来很可怜,她又被李莲花骗了,但李莲花却说道:“我说了,我不会再骗你了。夭夭,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你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可以随时反悔,我允许的,这句话,我说的算话。”
李莲花允许桃夭做任何事情,说谎,反悔,都可以,他都全部接受。
但他不能放桃夭走。
她离了他,又能去哪里?
何况······桃夭杀了人,李莲花亲眼看见了,再加上江湖中鬼面的消息,桃夭杀了很多人。
他放她走,她能去哪里?
孤独那么可怕,天罚那么可怕,她难道想要一个人去承受那一切?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她一个人去承受。
她是他的剑灵,是他的妻子。
他教她说话,教她认字写字,教她礼仪,教她道理,教她道德。
她犯了错,怎么不是他的错呢?
天罚若要降下来,他必须和她一起承受。
活着他们要在一起,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桃夭拒绝道:“我不要。”
李莲花轻笑:“没关系,夭夭,再受不了,也没几天了,你若是厌恶我,也只能再忍一忍了。”
桃夭这时候的嘴笨的要死,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泛出委屈,却又觉得自己的委屈没有道理。
其实她做什么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李莲花又没有要求她帮他做,所以她必须自己承受所有的一切,与人无尤。
李莲花不欠她什么,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这世间没有任何道理或是律法规定,为别人付出了多少,别人就得回馈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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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仙姬说,不要自我感动,自我内耗,自己自愿的事情,太纠结会显得自己好贱,太不体面了。
花花最不喜欢不体面了。
桃夭心智完全之后,更明显的是有羞耻心。
她明明是自己后悔了,非要缠上去,又非要花花不要纠缠她,让她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这是不对的,所以她很羞耻的跟花花道歉了。
可是现在花花却不让她走了,她不能不走啊。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花花大概也知道了,他那么聪明,所以才把她骗出来的。
桃夭心里好无奈,花花耍赖皮了,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说不清楚,那就不说了,桃夭委屈哭了,然后抹了抹泪,伸手抱住李莲花的腰,下一刻便消失了。
李莲花惊了惊,随即感受到腰间的吻颈剑有些温热颤动。
所以,这是,躲回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