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烛台尖锐的一头,还沾着血迹。
何牧瞳孔一缩,转而环视四周,发现他并不在自己原本的厢房,而是在他父亲——何老寿星的厢房内。
房中桌椅倾倒,看起来有明显争斗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只觉浑身像被谁打了一顿,痛得厉害;特别是脖颈间火辣辣得疼,好似被谁狠掐过一般。
看着指间血迹,他不由后退一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再次摔倒在地。
何牧转眸望去,待看见将他绊倒的东西后,全身血液倒流。
只见何老寿星一身寝衣趴倒在地,满脸鲜血,死不瞑目!
“大人!”
来不及多想,何牧手脚并用地爬上前,伸手去探鼻息,已然是没有了呼吸。
“吱呀——”
何老寿星觉浅,每日这个时辰下人都会进屋伺候他起身。
是以下人照例推门而入,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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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京城内有两件事便传遍了。
一是庄驸马庄慕仪竟非庄夫人所出,而是庄将军与别的女人所生!
二是皇后之父,中书令何牧竟然杀人了!
就以此事,朝上议论纷纷。
郭太保言道:“何家老寿星年事已高,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何相为何要杀害其父?所以一定是被人陷害!”
淮王岳父王礼则道:“郭太保此言差矣,可没人说何相是故意杀父。听何家下人说,当夜何老寿星又发了病,所以何相才去看望。
而临到寅时,观里的道人们曾听见屋中有摔打东西的声音,只以为又是发了病,所以未曾注意。
加之当夜情景,所以极有可能是何相听见动静,便从隔壁厢房前去查看,恰好被发了病的何老寿星掐住脖子。
僵持之下,何相只能用桌上的烛台,将何老寿星杀害。”
柳姒趁机浇一把火:“前几日苏御史一案,也是无意杀夫,被判了绞刑。如今何相此案几乎一致,所以儿以为,这何相也当处以死刑。”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这何相身份何其贵重,又是老臣,镇国公主却轻而易举地就说要将其处死。
群臣心中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大胆,实在大胆。
中书舍人肖光驳道:“苏御史身为女子,杀夫罪加三等,才判得死罪;且不说何相是否杀人,即便杀人,也与苏御史的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