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找到了叫她不舒服的根源,弯眉蹙起,她说:“林霁,我还会叫你哥哥,可我不是你的妹妹了,你不用……”
“至少床榻上这点事,不用这般小心吧。你这样做柳下惠,会叫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我。”
她讲得断断续续,林霁在听见“不喜欢”三个字时,面色便严肃了起来。
又听她说:“你是我的夫君,难道你就不会想……想要亲近我吗?有时候你真是太克制了,克制到我分不清,你究竟是爱重我,还是……”
最后这几个字,林钰顿一顿才说出口:“还是不愿与我亲近,只是迁就我。”
林霁喜欢她吗?林钰一定会自信地点下头。
可到了这种房中事上,她当真摸不清林霁的心思,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从没读懂过他的沉默与疏离,又会滑向误解。
不过现在好了,林霁喜欢藏事,她却会通通说出来。
林霁也没想到,自己的克制会带来这么大的误会。
他并非圣人,更何况圣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只是习惯了压抑。
二十年,向来如此。
自小习得的“喜怒不形”也是这样教他:不要言说自己的欲望。他不像林钰,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能轻易说出口,压抑才是他的本能。
尤其这种帐中事,他不仅自觉将对方的感受放得更高,甚至还迂腐地想过,肉欲污浊,不能叫林钰觉得他沉溺此事。
说到底,他有他的高台,害怕从那上头下来,林钰便会发觉他肉体凡胎,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人。
“是我不对,我……”
他愿意认错,却不知要如何改。
林钰裹着被褥,听他半天都没解释出一句有用的话,眼圈都要红了。
“你说呀。”
林霁再三揣度,只能认真解释:“我的性子如此,或许往后你也会觉得我寡淡,可我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事也只想到要让你觉得舒服,因而……”
林钰耐心听完,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对望,她又睁圆了眼睛问:“没啦?”
林霁自认反思到位,先是表明立场认错,随后把自己身上的问题,往后两人间或许会有的矛盾都带到了,简直就是一篇完美的策论,不知还应该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