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吗?”不知道为什么,昶儿很喜欢与他待在一块。
觉得他脾气温和,说话有趣,仿佛什么都懂,还不会逼着他们背书。
祁狅鼻腔中的酸涩瞬时被昶儿的挽留冲淡了,他无措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边,奚娆已然被荀毅缠上了。
他眉飞色舞,满面春光,似乎昨晚真的得偿所愿。
然而只有奚娆和绿雪、翠翠知道,她昨晚并未宠幸荀毅,不过是去他房中坐了片刻,陪着他下了会儿棋,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荀毅当时的脸色着实难看,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奚娆留下来。
但奚娆以政事为由必须要走,他只能强忍下委屈,像个懂事的后宫的嫔妃那样,恭送公主离开。
奚娆昨晚放了他的鸽子,今日在人前给他一点脸面,也算是聊作补偿。
因此并未阻止他,还不吝惜地夸赞荀毅画的雪景好看,对他嘘寒问暖,问他为什么穿得如此单薄?
荀毅穿得单薄自然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博取奚娆的怜爱。
他适时地扬起脸,露出被冻得通红的鼻子,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听闻公主回府,静安一时情急就这么跑了出来,就怕公主进了后院,那样我就见不到……您了。”
呸!
堂堂男子,怎么尽使些后宅女子手段?
矫揉造作,故作可怜,简直太令人恶心了。
祁狅在心里狠狠啐了荀毅一口,然而“静安”两字不断在他耳畔回荡,气得他血液上涌,下颌骨死死绷着。
他字幼安,荀毅字静安,这未免也太巧了!
奚娆沉默片刻,幽幽一叹,示意绿雪去取一件狐裘过来,亲手为荀毅披上。
“你这又是何苦,本主忙完之后自然会去找你的。先回去暖着吧,别着了凉。”
荀毅无比期待地望着她:“那公主可要说话算数,今晚一定要来!”
见目的已经达到,他不再停留,拿起画作便乖顺退下,还给鼎鼎和昶儿请了安。
祁狅向来最讨厌这种低声下气的谄媚之人,对荀毅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可奚娆偏生对他这般温柔,心口淤堵的火苗一下子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