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听出来她的声音藏着一丝惆怅,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该不会反悔,又不想与自己成亲了吧?
霎时忐忑起来,一个劲地与昶儿说话,缓解自己的不安。
直到昶儿要去找鼎鼎,祁狅才站起来,跟随奚娆来到了花园最深处。
这里种着许多梨树,约莫下个月就该开花了。
“奚娆,我听蒲老说南祁如今国库空虚,你我大婚倒也不必铺张,只是我如今这个样子,拿不出太多聘礼,有些委屈你了。”
奚娆牵着他的手,描摹着他掌心里密密麻麻的纹路。
他虽然没提过自己那时候吃了多少苦,但从这双手粗糙得好像老者一般的手就能看出来,他的确吃了很多苦。
为了练字和恢复武功,必定日日艰辛。
“不委屈,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这都不算什么。再说,你东宫的好东西大半都在我这里,也不需要什么聘礼了。只是……有一些我已经送回仇池去了。”
仇池?
祁狅眼皮忽地一跳,“那是什么地方?你说送回仇池,难道……”
以后会离开南祁吗?
祁狅顿时心慌意乱,扑过去紧紧抱住她。
“不,不可以,你们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就留在南祁不好吗?我保证绝对不会泄露身份,就老老实实待在公主府里,谁也不见,哪儿也不去!”
奚娆被他的胸膛狠狠撞了一下,心口酥麻。
“幼安,你听说我,我没有想要丢下你。只是仇池有难,国师下落不明……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够袖手旁观。更何况,她是你的亲姑姑,我之所以能顶替她护国公主的身份,就是因为她早已视仇池为家,把那里的子民当做了亲人。”
“祁月善用蛊虫,一人可抵千军,但当年为了逃离羌国,她被蛊虫反噬,身体大不如前。这次东虞派人夜袭国师府,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珍稀药材,但我觉得……他们恐怕是冲着祁月去的。”
祁狅沉默半晌,抬起了头,“何以见得?”
奚娆眉心团簇,“她既是仇池的国师,也是仇池的大巫,大巫的本领你没有真正见过,可一旦传出去……就很容易被人忌惮。我记得东虞皇帝年事已高,几年前就开始广罗天下良医与奇药,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
“而仇池的君主恰好是个和蔼的长寿老人,年过百年不死,身体还依然健壮,有一次差点死了,却在祁月出现之后恢复了健康,你猜东虞皇帝听见这件事,心里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