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我们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老人孩子受不住了。”
“大人快救救我们吧!”
四周的切切呼喊,让得众人揪心。
有衙役就想架船去救人,船虽小,也能救几个人。
到了这个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船刚偏一些,就听沈大人一声怒喝:“谁若擅自做主,本官必严惩不贷!”
衙役们立刻就不敢动了。
知府大人平日待他们和善,也会为了护着他们而拼命,可他们若没办好差事,大人罚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沈逾白的声音不小,不止衙役们听到,那些离得近的百姓也听到。
百姓们一时难以接受,纷纷露出震惊神伤之色。
有百姓当即怒而质问:“我们已经落入如此险境,大人竟要见死不救吗?”
此话一出,百姓们便气愤难当。
一个抱着婴孩的二十来岁的青年当即指着沈逾白就破口大骂:“平日装成青天大老爷,到生死关头了就只顾着自己,你跟那些贪官有何区别?”
立刻有人为沈逾白说话:“各位,大人来咱们通府办了多少大事,咱们不能这么骂大人。”
那青年并不住嘴,而是道:“他的船明明还能装人,为何不让我们上船?”
连日的大雨,将房屋尽数淹没,百姓早已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看到生的希望,那位往日备受他们尊崇的知府大人却不让衙役救他们,连日来的胆战心惊,此刻尽数化为怒火。
民怨沸腾。
周显皱眉:“如此下去,怕是要出事。”
往常温顺的百姓,到了灾年便极容易被煽动。
之前就有一地旱灾严重,百姓揭竿而起,冲进当地衙门,将知府吊死在城门上的事。
人一旦饿急了,便不管不顾了。
周显不自觉将手放在刀把上,虎目满是警惕。
郑乙与汤让也绷紧下巴,手压在刀把之上。
船上的气氛紧张得仿若要化为实质,众人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沈逾白站起身,拱手,对着屋顶的百姓们深深作了一揖。
那绯色的官袍,在这白茫茫一片的映照下,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