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都记得他提起我夫君时那嫌弃的表情,说商贾之家,上不得台面,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我假装依从他,回去的路上,半夜我想办法逃走了。当时天很黑,我只顾着往最偏僻最黑的地方跑,一点儿也顾不得害怕,只想着到没有亮光的地方,他们就很难发现我。到了清晨,我看到几辆运货的牛车,把头上的钗给了人家,一路坐着车来到了这里。”
宋圆圆没想到老板娘过去经历这样坎坷,想来一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刚到一个小县城,求生定然不容易,有今日的生意和成就,必然付出了非常之多。
“我当时刚怀我女儿不久,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酒楼的活计,平日里帮着上菜倒水打打杂这些,酒楼的老板娘人很好,还把一间杂物间收拾出来给我住。那时候吃住都在酒楼里,也花不到什么钱,也不出门,就攒了些银子。”
“后来我肚子渐渐大起来,也不好继续在店里帮忙了,但是离开之后又没有住的地方。当时我运气很好,为难之际,当时县里有位生意人家中的老母亲病重,去世前就想吃一碗正宗的酸汤米线,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小时候在家,我娘经常给我做米线米粉吃,后来我看多了也就学会了。那时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自告奋勇地去给老太太做,没想到那家人居然也同意了,那么多厨子都没做出来的东西,他们居然信我。”
宋圆圆听到这笑起来:“事实证明信你是对的,你肯定做了令人满意的酸汤米线。”
老板娘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这是她自从开始回忆起过去以来,第一次表情不那么紧绷了。
“对,我娘当年是跟她奶奶学的做法,都是很久以前的那种村里的土法子,没想到就是那家老太太最想念的味道。后来我在那做了几天,老太太就去世了。那家人说很感谢我遂了老太太临终的心愿,给了我一个小包裹,叫我回家之后再打开。我回去之后看了看,居然有二十两银子那么多。”
“后来我就拿着这个钱回到我干活的酒楼,找到老板娘,和她说我想继续住在那个小隔间里,房费我可以付,平时不好在前面照顾生意,也可以做些后厨的活儿。老板娘心善,只是意思着收了我二两银子,说那个隔间本来也是放东西的,没什么用,我就一直在那里住了两三年,加上平时在店里干活赚些银子,等孩子长大一点,我就自己出来租了个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