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月是在隔日清晨走的。
在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简朴雅致的小屋时,沈流月最后望了一眼金灿灿的天边,仿佛了却了什么心愿,安静地闭上眼睛。
沈欢守在床边,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在那一刻猛然惊醒。
“她走了。”
同样守了一夜的方渡如是说道。
沈流月不想给人添麻烦,所以她生前有遗嘱,丧事一切从简。
尽管如此,沈欢却不想太过敷衍此事。他尽心尽力地操持着,忙得脚不沾地。
月溪宗宗主大丧,许多宗门前来哀悼。
他们有些人好奇地打量着站在灵堂外的方渡,猜测着他的身份,和他与沈流月的关系。
方渡不去理会那些目光,他听见他们的议论声。
“月溪宗的流月宗主,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也难敌天命啊。”
“可惜了,她的年纪在修炼之人中还算年轻,真是天妒英才。”
“她可是一手把月溪宗拉扯到了今日的地位。没了她,这门派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走。”
“沈欢还是个毛头小子,也不晓得能不能接稳她的位子。”
方渡将那些议论一条一条听进耳朵里。
世事变迁,当年沈流月面对的尽是骂声,如今她死了,人们反而称颂她生前的功绩。
他再看向人群之中的沈欢,青年被所有人的目光锁定,他们都在审视他。
在层层的视线压力之中,沈欢的背脊挺得笔直。
他是沈流月选出来的人,他不能给月溪宗丢脸。
葬礼要持续好几日,中间方渡想起自家养的那几只毛玩意儿要断口粮,抽空赶回去了一趟。
他养的鸡和鹅还好,大山饿瘦了一点,见到方渡仿佛见到唯一的亲人,蹭着他的腿不停地喵喵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