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拂开林赤的手,冷冷说道:“林桑年纪尚轻,城府倒是很深,我是小看你了!”
林赤坐正身子,诚惶诚恐道:“将军今天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将军问罪来了?”
黑木随即答道:“如果我是来问林桑的罪,林桑会以为自己有罪吗?”
林赤一脸惘然,愣怔了好半天,方道:“我知道将军一直看不我顺眼,早有杀我之心,可将军却十分自负,明明知道我的投诚破绽百出,可又不甘心稀里糊涂就这样杀了我,将军这是何苦?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只要一颗子弹,你便会一了百了,从此了无牵挂!”
黑木冷笑道:“这是林桑的真心话?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站在一旁的陶楚歌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对林赤高声责备道:“林大哥,你都在胡说什么!”说完赶紧转向黑木,连声道:“黑木伯伯,林赤一派胡言,您可别往心里去!”
林赤厌烦地看了陶楚歌一眼,想要发作,又强行忍住。
陶楚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维模式之中,看到黑木并未看她,心中着急,旋即补充道:“黑木伯伯,林赤如果对您有所冲撞,还请包涵!”
林赤瞬间爆发出来,对陶楚歌喝斥道:“陶楚歌小姐,我郑重警告你,我希望我们谈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轮的上你吗?!”
陶楚歌诧异看了林赤一眼,顿时大感委屈,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林赤不再理她,对黑木说道:“我是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将军是不是这样想的!”他轻舒一口气,继续道,“将军的心理我大致做个判断,阁下从不认为有人能够斗得过你,你有一颗强大的争强好胜之心,这从我们刚才的对弈可以看出,即便身处劣势,也不会轻言认输,更何况有人想挑战你,你便一定要分个胜负,否则会比杀了你还难受!所以,某种程度上说,将军不但藐视天下,还时时刻刻在和自己的心魔在斗!”
黑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林桑自恃聪明过人,我俩何尝又不是同一类人?没错,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投诚我大日本皇军,即使心存异心,我也要刨根问底,找到铁一般的证据,我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杀了你,那是无能的表现!我黑木瞳不屑为之!是的,我不止一次想杀了你,可我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我不能容忍有人戏弄我,把我松机关作为他达成某种不良企图的跳板,那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黑木一口气说完,觉得心情好受很多,顿了顿,道:“林桑以为我有多少次想杀了你吗?”
“望将军告知!”
“自从捕获你之后,前后不下于五次!可每次我都能说服自己饶你一命,一方面阁下确实是个人才,我一直心存幻想希望阁下真心为我所用,另一方面我不以为林桑可以斗得过我!”
林赤风轻云淡说道:“今天恐怕是将军最想杀我的一次喽?要不然将军也不会如此生气,亲自跑到陶府兴师问罪来了?可是我很想知道今天我是什么地方惹阁下生这么大的气?”
“林桑真的不清楚?”黑木翻了翻眼睛。
“愿闻其详。”
黑木毫不犹豫说:“今天,就在我来之前,在太平路上,一位帝国的旷世英才从此陨落!他是一名神一样的狙击手,被人一枪击中脑袋,我不认为在中国,在中国南京,除了林桑外,还有人能够索取他的性命,如果那个人不是阁下,那我一定是见鬼了!”
林赤盯着黑木笑道:“将军也太小看我泱泱大中华了,我中国地域广袤,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别说像工藤夕贵这样的狙击手,在我眼里,工藤君不过是个草莽之辈,根本不足堪以大任!”
渡边连忙插话道:“将军所说的不是工藤君……而是……”
黑木马上接话道:“工藤君也于今日暴毙,只是他不是死于枪击,而是被人用车撞死!我所说的这个人林桑应该并不陌生,此外我还听说你早前已与他交过手,并击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