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的兵器,算不上奇门,顶多只能算冷门,和前辈相比差得远了。”
“祖传?兄弟不是养子吗?”
子卿一愣:“不错。前辈是如何知道的?”
“山根半边宜纹半边横纹,宜纹者多为收养。皇城司诸班直,皆为京城百官子弟遴选而来,大多家门显赫,鲜有遭过此种劫难的,兄弟如此,多半是螟蛉之子吧。”
“不错,在下是孤儿,年幼时……”
那人摆了摆手:“人所难言,无须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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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踌躇片刻,忍不住又问:“那另外半边的横纹又有何意呢?”
“恐有暗疾。”
子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痛,当下还想再问,忽然听见远远传来辘辘之声,应该是有马车来了。
那人站起身来:“你走吧,去找你们那位马干办。此地往后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便是。”
三位皇城司探卒走出巷子来到北大街上,此时约莫已是五更,熙熙攘攘的夜市并没有休市的迹象,子卿看着擦身而过的路人,又想起刚才面对的那个怪物,恍若隔世。
“马干办,如今怎的?”
“先去衙门,急柬京城禀报案情,即刻启程赶去丰州。” 马平捏了一捏胡尖,拿出书画铺主的账簿继续说道:“依照账簿上所写,此人寄卖的画作,买去最多的都是丰州那边一个团练使臣。”
张超和子卿上前看了一眼账簿,马平所指之处只写着一个名字。
张超不由得叹了口气,面有难色:“好嘛,这下河外三州都齐活了,马干办,我们还要查下去吗?连那玩意儿都出来了,再这么查下去,怕是我等小命就要不保了。”
“没看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呢吗,如何敷衍过去?”见张超不吭声了,马平随即正色道:“听好……我等皇城司探事逻卒三人,查得府州兵马都监确有通敌谋逆之嫌,人证一家六口遭贼人灭口,我等赶在贼人毁尸灭迹之前取得物证一件,即赴丰州追查同党下落。”
马平表情凝重地顿了顿,沉声道:”今夜没有遇到过什么事,也没有见过任何人。都听清楚了?”
马平话音刚落,望火楼上忽然鸣金阵阵,三人一起扭头看去,来时方向升起了滚滚浓烟,正是那书画铺店主的宅子。
天空还是一片黑暗。
子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再一眨眼时,自己竟然身处一处高崖之上,低头俯瞰,山脚下那座城池万家灯火,又似乎并非府州,抬头仰望天空,居然有一座巨大的浮岛悬于苍茫云海间,远看形状犹如一只乌龟。
此刻晨风拂面,浮岛后一轮初升旭日,霞光万丈,穿过浮岛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拼命地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大巫祝。”
熟悉的女声再度回荡于耳畔,陌生的女子再度飘然于眼前,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相貌,那女子便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子卿,在子卿的唇边留下浅浅的一吻。
这一吻落,如拭去了迷惘情绪的微风痕,如浸润了干涩嘴唇的细雨点,斑斓里甜蜜似饯甘之如饴,汇聚成一股温热的气流由口中源源不断的传抵子卿冰冷僵硬的心窝,瞬间就把原本昏昏欲睡的子卿给惊得彻底清醒了。
地面又一次剧烈地震动起来,子卿身子一沉,再度掉进了腾云间昏暗的洞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