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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将云渃的高髻扶正,随即轻轻把手按在云渃的双肩上:“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此番成亲,于师父,是肩上担子不用那么重,于你,是变回女儿身份,于我,是能再次见着你的笑靥如菊。”
“我笑得太丑么?”镜子里的云渃笑了笑,帅气俊朗,风流不羁。
“不丑,是太帅了,我怕你帅过庄主。”
云渃“噗嗤”笑出声来,不自觉想要伸手去碰常明的指尖。
常明兀自续道:“于你娘亲,若是她泉下有知,也定然会欣慰的。”
云渃收回了手。
“常明,我已跟你说过多次,云洲是娘亲交托给我的,他的病一日医不好,即便此时成婚我也没有闲心去思忖自个的事情,饶是因而冷落了你也不要怪我……”云渃站起身来,用布将镜子盖上,整个房间立刻黯淡下来。
“可是去看云洲?”
窗外的些许余晖透过窗纸照进屋来,将常明的笑容染得血红血红的。
从塔楼出来,云渃直奔塔楼后院,院门边一块碎石上小篆刻字“鸟瞰廊”,走进后院灌木茂盛盖皑皑白雪,腊梅寒菊点缀期间,以天然巨石矗列为墙隔成十八弯小道,曲径通幽处宛若迷宫难辨前路,待得抵达出口时眼前豁然开朗就在山崖之上,临渊一条三四丈宽的走道,倚万丈绝壁上凿出的凹槽,以木桩和木板悬空而建,行于其上如置身云雾之间,凭栏侧身西望可览脚下峡江与环伺山峦无遗。
剑阁峥嵘而崔嵬,猿猱欲度愁攀援。
沿着栈道九转直下途径大大小小的众多山洞后,头顶悬空三排铁链顺栈道向前延伸而去,上头打结系着许多红绦和大小不一的灰布褙子,随风飘荡,远远望去宛若刀旗招展,又仿佛一簇垂柳林子,两个弟子一个正往绳上晾晒刚洗好的红绦,另一个则坐在旁边低头将晾干的红绦搓成细绳做成软鞭,见云渃经过便起身问好:“云师兄!”
“这些新做的软鞭,是给新入门弟子准备的吧?”
做软鞭的弟子站起来,将手里一条刚做好的软鞭举起:“是,今年来依附山庄的百姓不少,师父又说要多放些名额,恐怕入门的人不少,就比往常得多做几根。”
云渃拿过软鞭,这是用三条红绦绞成一根而成的,三根手指聚拢的粗细,握在手中轻飘飘没有一点重量。
云渃闭上双眼,气运丹田,随即猛然睁眼,眼眶中一片苍白,不见了瞳孔。
“啪!”
振臂间软鞭出手,如一道赤影在半空里一闪而过。
赤影所过之处,晾在铁链上的一件灰布褙子下摆被拦腰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一个弟子快步走上去轻轻一扯,下摆就彻底掉了下来,褙子变马甲。
两个弟子不约而同叫了声好。
云渃的双眸恢复了寻常的模样,甩手将鞭子递给身旁的弟子:“这软鞭有些不太结实,得解开重编。”
那个站在短打褙子旁边的弟子提溜着下摆的碎布,脸上表情哭笑不得:“云师兄,这件褙子……是我的。刚洗净了,本想过一会儿御兽台摆兽戏时穿的。”
云渃一愣:“抱歉……去找药芦再要一件就是。”
“师兄……要不……你去吧,尘星师父的碎嘴子,唠叨起来太吓人……我可不敢去。”
“那你先穿我的吧。”
拨开红绦继续往前走,就到了栈道尽头,一个巨大的入口豁然眼前,旁边石壁上小篆“伏虫洞”标示了处所的名字。
山洞旁边,几个穿着褐衣短裤的庄客正在往洞内搬运木箱。
云渃好奇问道:“这是搬些什么物事?”
“哦,小云哥你回来了。这些是炉坊吩咐搬的,我们也不晓得装的是啥子。”
一大堆的木箱子,都贴着“玄碧炉坊”的封条。
“小云哥,教头说任何人都不可以打开的。”庄客脸上笑眯眯的,但是眼神紧紧盯着云渃伸向封条的手。
“你们几个,看着有些面生,可是刚来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