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答道:“李方尧是我师父,昔时在下年幼,才由他代行庄主之责,昨日已将庄主之位传与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年轻。”陆仲荀上下打量了一下常明,便即又问:“庄主说自己不是叛军,可外面都在传闻,说悬臂山庄已经投了叛军,可有此事?”
常明连忙答道:“叛军势大,逼迫山庄为其攻取通江城,为求自保,我才假意应承叛军,诓得信任,其实昨夜我已暗中带家兵将方剒叛军大营给烧了!”
陆仲荀脸色稍缓:“这我倒是从那些叛军口中听说了,原来叛军中有人哗变的传言是确有其事。”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被聚集在一起接受审问的庄客:“你等这般打扮,也怪不得我。”
常明摇摇头,乐呵呵地说道:“不怪将军,如今既然朝廷出兵来援助,我等高兴还来不及。”
见常明答得如此轻松,陆仲荀面露一丝惊讶之色,稍纵即逝:“如今庄主不在山庄,却带着手下下山来又是为何?”
常明脱口而出:“此间全因老太君,与、与我商讨出了一着妙计,可将那叛军悉数歼灭,为保计划周全,叫我等先行撤离投通江城去。”
陆仲荀面露疑惑之色:“你家老太君又是何人?如今那伙方氏叛军全都盘踞在山上,虽是乌合之众,好歹还有数万之众,你家老太君一个女流之辈,能想出什么计谋?”
“我家老太君便是通江忠勇侯,三品诰命夫人樊良钰。”
“诰命夫人?她竟然还活着?”陆仲荀一听面色大变:“世人皆知她早已去世,时年九十有八!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樊常明自知此话蹊跷,连忙又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老太君多年来一直隐居不出,一心修仙,如今阳寿绵绵,百岁有余,为免外人诽疑,多生事端,才假称过世,平时提及只以长辈名号相称。此事除了我们樊家之外,唯有当今天子知晓。还请将军保密。”
陆仲荀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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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常明见陆仲荀始终未曾给自己松绑,手下也全被严密看管着,料到陆仲荀对自己心存怀疑,随即便将山庄谋划之事和盘托出,只是言语之间都将自己说成主谋而已,末了说道:“庄上老小都已逃去通江,为保众人周全,我便先护送他们下山后再回山上,这才遇到了将军。”
陆仲荀听闻之后,沉思片刻旋即说道:“庄主不用费心,通江城下的营地周围还有一些叛军探子流窜,既然他们此行要去通江,我这边派人护送过去则个。不知诰命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如果当真可以制伏方剒大军,在下还想当面拜见,共谋大计,还请庄主引荐。”
常明闻言心里一慌,老太君究竟在哪里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可他生怕自己这名不副实的庄主又被小瞧,于是努力控制住游移的眼神说道:“老太君如今就在山上,正等我回去驾驭玄鸟,将军不如随我一同上山。”
陆仲荀面露为难之色:“上山?如今朝廷征讨方氏大军还尚未抵达,我领这一支人马只不过是探路先锋,恐怕一时也上不了山去。”
“这有何难?”常明自信满满地笑道:“只消将军连同手下人马,如我等这般乔庄成方剒的禁军,便可上山。”
陆仲荀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嘴角微扬:“庄主可说笑了。既然那方剒已经醒来,定然要拿手下问罪。你等在夜里假扮他手边禁军之事,必然也会追究。我等这岂不是自个送上门去?”
常明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看着陆仲荀略带轻视的表情,直觉得颜面无存,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来搪塞。
“哎呀呀!这不是樊庄主嘛,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
常明正在尴尬时,忽听身后有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丫鬟牵着一匹马在几个兵士的护送下走了过来,冲着常明故作惊讶地妩媚一笑:“哟,将军怎么把樊庄主给绑了呀?”
观瞧丫鬟相貌,常明不由惊叹出声:“秦娘子?”
“瞧我,都忘记给庄主松绑了。”身旁的陆仲荀走上来解开了常明手上的束缚,又扭头对秦氏说道:“人送来了么?”
秦氏不慌不忙地冲身后努了努嘴:“喏,这不是嘛。”
她身后两个军士将马背上放着的一个布袋子搬下来,掀开袋口一看,里面装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壮汉,自然正是左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