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扯着袖子,装模作样地擦眼泪:“我都快担心死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头发都快掉光了,好不容易才请了关太医过来,师父不领情,还要打我,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啊……”
陆浔从来没发现他还有这么绿茶的时候,哭笑不得地抬起戒尺就揍。
“哎!哎哎哎!”周昫连挨了好几下,身后浮起一点热意,终于知道疼了要起来,却被陆浔一把按下,“别打,别打师父,疼了疼了,我不乱说了。”
陆浔咬牙:“这会儿知道不乱说了?你刚才捎带我不是捎带得挺开心的吗?嗯?”
戒尺打得两团发颤,周昫半真半假地嚎了两嗓子。
陆浔到底不是有心罚他,打够二十之后就砰的把戒尺拍到桌上。
周昫吓了一跳,立刻抱住自己,默默地离师父远一点,再远一点。
陆浔瞪着他没个好气:“你这几日最好不要真惹出什么事犯到我手里,不然新罪旧罪一起罚,我让你三天挨不得凳子。”
周昫缩了一下脖子,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师父啊,越来越心软了,不是什么触动原则的错根本下不去手罚自己,就只会拿这种威胁的话吓唬他。
周昫看透一切,面上噤若寒蝉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敢。
陆浔这才哼了一声,让他滚。
周昫立马爬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府上来了尊大佛,便是陆浔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劳心费神的事是不能做了,一日三餐连着药都有人盯着,想少用点都不行。
晚上亥时不到,陆浔便已经收拾完毕,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数羊。
没过多久,周昫偷偷摸摸地开门进了他的屋,躲在屏风外探了个脑袋进来:“师父?”
陆浔早听到外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就知道是他,连目光都没斜一下:“做什么?”
周昫进来了,将披着的大氅往架子上一搭,踢掉鞋,轻车熟路地踩上床,爬进里侧,掀被子钻进去,迅速躺平睡好。
陆浔十分无语地看着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你大半夜地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