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想在这里就地挖一个坑然后逃到楼下那户去。
食材是靠超市跑腿解决的,虽然点单的超市就在出了小区拐个弯的地方,但是很遗憾没有人愿意下这个楼。
陈天在厨房柜子里找了两件崭新的围裙出来,是刚刚入住时家里的长辈带来的。
孙丞和池木系了不同色的围裙,并肩在厨房里站着,烹炒的锅气升腾,炝锅的香气飘了出来,锅中呲啦啦响的欢快。
林西西忽地出现在沙发后边,余望希和陈千两个网瘾少年的中间。
她捅捅这个,也捅捅那个:“你好,人夫感,了解一下。”
“我都当上痴汉了,怕过不了审核,我就不予置评了,谢谢。”陈千望过去,熟悉的身影动作着,和从前一样。
“好品味,但是兄弟和兄弟妻,我也不予置评了。”余望希朝着那边愣了几秒,眼睛有些发涩,收回目光学着陈千说话。
“哇,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林西西咋舌,转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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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厨房那边的动静开始收了。
热烈蒸腾的气从锅灶转入盘中,又被送上桌面,把不太大的桌子填得满当当。
厨师二人组脱了围裙开始喊大家吃饭。
陈千一直都知道陈天家里大半东西都带了个定制噱头,但具体是哪些,他不太清楚。
所以这个定制·大师设计·折叠创意餐桌,他也是才和它熟起来,准确一点说呢,是一分钟前,陈天打开旁边柜子点了个按键后,桌子开始缓缓展开的那一刻。
周围的人显然没想到有这个操作,纷纷愣了神,他们本来打算捧着自己的碗就这样吃一顿呢。
其中,眼睛开始闪闪发光地余望希更是为此上头,他说他要让他哥把家里每个房子都换成这个桌子。
陈千和孙丞还想劝一劝他,不要冲动,免得又被他哥拉回去当高价苦力。正准备劝呢,陈天在旁边添了把火,直接把设计师和厂商联络方式发他了,甚至连材料和报价明细都发了一份。
这下余望希更兴奋了,喜滋滋地说看完表格就打电话,可当他看完表格后,脸上的笑却落了下去,摇着头说自己还是不太喜欢变形金刚,算了吧。
后来他们才知道,陈天这个桌子花了十万,余望希真要一个电话打回去,余家老大怕是会把弟弟先换了。
知道这桌子的真实价值后,陈千还很不理解,问陈天这桌子凭什么值这个价,陈天当时只是轻飘飘告诉他,桌子不值钱,钱都花在别处了,陈千更不理解了,只当是他装逼的代价。
……
人们凑在一起度过了热热闹闹的时间后再统统散开的时刻,总是会比相聚之前要更加寂寥,熟悉的笑脸在陈千眼前不断切换着,最后也只如落下一层幻影般消散。
陈千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手边散落着几份文件,角落被签上了陈千的名字。
是刚刚陈天打了个电话后,在书房新鲜打印出来的,除了这些文件,他顺便还给了陈千一个时间。
40天。
他说40天以后,所有问题都会被解决,而他只需要要放下一切逃离这里。
而已。
陈天的时间安排很清晰,环环相扣。
到丹麦以后会先上一段时间的语言学校,然后申请入学,再次成为新生入学,在那度过四年。
他希望陈千以此避开这个城市的纷扰,而在那其中,也得照顾到陈千本人的前途。
唯一的慰藉只有一句话,陈天答应他,和爸妈的联系重新开始后,他们也会在那期间偶尔去看看他。
陈千望着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只描摹几条虚线的前路还是为了将迎接巨大挑战的自己。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十分良好地适应独自生活,更别说是到大洋彼岸了。
焦虑很分散,从吃穿到住行。
听说白人饭很难吃,不知道他能不能学会自己做饭;丹麦语会不会很难,能学会吗;是不是该落地先研究驾驶证;陈千的世界此刻到处都是问题,他有些胆怯。
秋天的风越来越凉了,卷着路边发黄发红的叶子散了满地,其中一片悠悠转转落在了木制桌面。
他仔细裹了裹针织外套好抵御刮得有些汹涌的风,拿起手边的温热的卡布奇诺喝了口,耳机里播完这首切到下一首。
他现在既不上班,也不上学。
大家都忙的时间里,只能一个人背着笔记本电脑到咖啡店消磨时间,顺便了解一下之后暂住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