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进入王屋主峰,需要翻越好几座山头,那玄冥娘娘宫就在主峰的半山坡。等李问道带着璎珞赶到玄冥宫,已是酉时,山里雾气更甚,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原本鄢掌柜告诉李问道,山路险阻,正常情况下,需要一天多方能到达神宫,因此半路会有几间简易的木屋,供香客来回歇脚。只是李问道显然不需要,哪怕午后休息的时间过长,醒来后又补充了点食物和水,黄昏前,他俩还是赶到了神殿前。
等到二人来到宫前,宫门已经关闭,璎珞撅着小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李问道,“大哥都怪你,你看我们都误了时辰。”
这一天里,小璎珞几次被大哥带到偏僻处折腾,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的。
看着小丫头失望的神情,李问道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小丫头,敢不敢跟大哥偷偷进去?”
“啊,偷偷进去?会被发现的吧。”
璎珞当然知道大哥完全有能力带她飞进去,只是有点担心被发现,不过,内心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似乎还有那么点小冲动。女孩子这个年龄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就被诸如李问道这样的坏哥哥给带偏了。也许,她已经被李问道给带偏了。这一路上和大哥朝夕在一起,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以前就算来到李府,大哥常常在外办公,回家也只是和姐姐在一起的,只是偶尔去看看她。她不想怎样,只是简单地期盼着,每日里能看到自己的大哥郎君,哪怕就一小会,也会觉得甜蜜与安心,李问道是她今后一生的归宿。
“没事的,我们偷偷进去祭拜一下就出来,再说了,又不是进去搞破坏,该有的香火钱咱也不会少,就算被发现了,大不了被赶出来,有甚大不了的?”
李问道觉得,自己跟这小丫头在一起,心里仿佛年轻了许多,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此时天色虽然昏暗,但远没到看不见东西的地步,紧闭的山门里似乎还透出了点点灯火。感受到宫殿里面很安静,李问道抱着璎珞,悄无声息地就越过了外间并不高的院墙,落在院内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内,浓密的银杏树叶将两人完全遮掩起来,正好便于李问道观察宫殿里面的情况。
起初宫殿里还有人影晃动,灯光闪烁,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只剩下了点点灯火,想来神殿执事已经走了,大殿里异常安静。青灰色的岩石围了半个院落,另一半则是长满青草的山体,院子中间的大殿同样由青灰色的岩石垒成,高达三丈多,给人一种感重而肃穆的感觉。大门内侧靠着山体的一边,还有一道山泉流过,这是供祭拜之人洗脸、洗手脚用的。来时,客栈的小厮告诉过李问道,祭拜玄冥娘娘必须非常虔诚,进入大殿之前,必须将自己的手、脚、脸都清洗干净,然后赤足而入。
四周开始有晚雾升起,没有一丝风,薄薄的青雾在空中缓缓弥漫,有的成丝状,有的成片状,将这深山里古朴的院落,衬托的寂静而神秘。
李问道抱着璎珞从树上下来,几个踏步就飘落在宫殿正门口,只轻轻一推,厚重的木门就悄无声息地向内而开,两人急忙溜了进去,然后又轻轻地关上大门。李问道动作轻快又十分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小璎珞笑嘻嘻地在大门内侧看着他。
“大哥,不会被人发现吧?”
小丫头的声音,紧张中带着点兴奋。
“不会的,咱们只要不发出声响,不会有人知道,看值守殿的刚才不是都已经走了嘛,嘿嘿!”
“可是,妾还没洗脸和手脚呢!”
“还洗啥,刚才在树上,我不是都帮你洗过了么。”
李问道脸皮超厚,那也叫洗?本还想再说话的璎珞,一听李问道说帮她洗过了,立刻就羞红了脸,再也不说话了。
这是间高大、宽敞的石殿,除了两扇大门,根本没有窗户和别的出口,门一关,立刻感觉安全了许多。两盏青灯微微闪烁了几下,光线并不明亮,但却足以让人看清楚殿中间的石台上的玄冥娘娘石雕。
这是一个两丈多高的大型石雕,用的是应该就是本地的青灰色山石,厚重而拙笨,上面的竟然还有彩绘,只不过有些斑驳,玄冥娘娘一身彩衣,眉眼向天,足踩双彩色云,左手拖着雨云,右手抓着一个带翅膀的小恶魔,象征着她即是雨神,又是瘟疫之神。
璎珞很虔诚,只是恭敬地看了眼玄冥娘娘石雕后,立刻就跪了下来,双眼紧闭,小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又许了什么愿。李问道则很认真地在看着眼前的石雕,玄冥娘娘一副贵族少女装扮,优美的蛋型脸有些严肃,一双美目只向上看着,似乎根本不顾及凡间的芸芸众生。也难怪,人家可是巫族十二圣祖之一呀,真正的天仙,哪里会在意凡间的芸芸众生。再看她左手半环腰间,轻托一片雨云,以便随时恩泽人间;右手高高举起,紧抓着一个全身乌黑,长着一对翅膀的小恶魔,只见那个小东西怒目圆睁、獠牙外露,好似极力想挣脱玄冥娘娘的控制,却又挣脱不掉的无可奈何。看这情形,只要玄冥娘娘一松手,瘟疫岂不立刻降临人间?难怪人们要祭拜她啊!
李问道眼光往下看,略过衣服遮掩的胸部,纤细的腰部有反光,仔细一看,原来裸露出来的肚脐眼处,好像是一块青铜,仔细看看,似乎又不太像是青铜,只能说它是青铜色的,正是这块青铜样的东西反射着微弱灯光。肚脐眼处干嘛要放这么一块东西?作何用处?搞不清楚,只能继续往下看。整个腿部也被衣物遮住,只露出小腿之下的两只赤裸的玉足。左脚在后,只露脚踝以下,右脚略向前跨出半步,整个小腿几乎都露出裙摆。咦,红色?李问道惊讶地盯着石雕的右脚趾,大脚趾甲上一片鲜红,再看看其余四个脚趾,无色。急忙后退几步去看石雕的左脚,大脚趾甲上同样是红色的,而余下四个脚趾同样无色。
若要进入王屋主峰,需要翻越好几座山头,那玄冥娘娘宫就在主峰的半山坡。等李问道带着璎珞赶到玄冥宫,已是酉时,山里雾气更甚,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