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林浅逃亡

通道两侧,是由巨大而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墙壁,石缝间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湿气,在那昏黄且摇曳不定的油灯微弱光芒的映照下,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那声音在寂静的通道内回荡,似是这阴森通道发出的悲戚哭泣。墙上悬挂着的油灯,那豆大的火苗在阴冷潮湿的气流中苦苦挣扎,光影摇曳变幻,投射出形状怪异、张牙舞爪的阴影,仿佛有无数鬼魅在这黑暗的角落里悄然舞动,正等待着时机,随时准备向闯入者扑来。

岔路兀然出现在眼前,林浅的脚步如遭电击般急刹,由于强大的惯性,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了一下,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伸出双臂,左右摆动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慌乱地在左右两条截然不同的通道间快速切换,左边的通道幽深而漆黑,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阴森之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右边的通道虽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传来,但那风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诡异,似是某种未知危险发出的低沉警告。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银牙几乎要咬碎下唇,心中快速默念:“愿赌一把!此刻已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同时,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接着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右边的通道。

这条通道显得格外狭窄,两侧墙壁上怪石嶙峋,尖锐的石块如同一把把利刃,突兀地伸向通道中间。林浅却似一只灵活的松鼠,在这险象环生的通道中左闪右避,她的身姿轻盈而敏捷,每一次躲避都伴随着身体巧妙的扭转和恰到好处的用力。边跑边狠狠地踢落脚边的碎石,每踢一脚,她的身体都会随着脚部的发力而剧烈扭转,腰部和腿部的肌肉紧绷,将力量集中在脚尖,那一块块碎石便如暗器般朝着身后飞去,她心想:“哪怕这些碎石只能稍稍阻挡一下他们的脚步也好,多争取一秒,就多一分生机。”在这慌不择路的奔逃中,她一头冲进了一个杂物房。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陈腐气味,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许久,腐朽和衰败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蜘蛛网如同一张张破旧的灰色幕布,毫无规律地遍布在天花板与墙壁之间,随着林浅冲进来时带起的微弱气流轻轻晃动,仿佛有什么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生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所惊扰,正透过那层层叠叠的蛛丝,窥视着不速之客。角落里堆放着一只只早已腐朽的木箱,箱板开裂,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脱落,露出里面发霉变质的稻草和一些形状怪异、锈迹斑斑、让人难以辨认的破旧物件。地面崎岖不平,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大小不一的碎石子,还有几处干涸的水洼,残留着一些散发着淡淡腐臭的污水,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林浅躲在几只大箱子后面,身体像一片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仿若一团乱麻:“我若被擒,萧景必定性命不保,可我如今深陷如此绝境,真的能够成功逃脱吗?万一失败,不仅辜负了萧景的牺牲,还会让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她紧张得几乎窒息,双眼圆睁,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身边的箱板,那用力的程度使得她的手指都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片刻之后,黑衣人如潮水般随后涌入,他们的脚步沉稳而有序,每一步落下都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有那轻微的衣袂摩擦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其中一人目光如炬,眼神犀利得如同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同时压低声音,语气冰冷地说道:“仔细搜,她跑不远。这小女子已是惊弓之鸟,定是躲在某个角落,我们务必要将她找出来。”林浅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心中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她慌乱地在周围摸索着,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一颗小石子,她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紧紧地将石子攥在手中,接着她猫着腰,身体尽量压低,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的角落轻轻掷去,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落地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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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一黑衣人眼神陡然一亮,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得意,他迅速伸出手臂,手指直直地指向石子落地的方向,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其余众人如听到命令的士兵,又如潮水般迅速围拢过去,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脚步轻盈而迅速,瞬间将那角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浅趁机缓缓挪向门口,此时她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发软,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但她心中那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萧景的牵挂,支撑着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她在心中默默数着:“一步,两步……”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口的那一刻,一黑衣人像是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细微变化,又或是凭借着多年来敏锐的直觉,以极快的速度猛地转身,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大喝一声:“站住!”声音如洪钟般在屋内回荡,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同时,他的手臂瞬间伸直,手掌如锋利的鹰爪般迅猛地朝着林浅抓来,那动作带着一股凶狠的气势,仿佛要将林浅一把擒住。

林潜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侧身一闪,那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兔。同时,她的口中大声喊道:“休想!”这两个字从她的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接着,她借助身体旋转的力量,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肩膀上,用肩膀全力一顶,这一顶汇聚了她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和对生存的渴望,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林浅趁机如脱缰的野马般夺门而出,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身后传来黑衣人恼怒的呼喊:“追,别让她跑了!她绝不可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这愤怒的呼喊声在通道内久久回荡,而林浅却头也不回地向着未知的前方狂奔而去,她知道,自己的逃亡之路还漫长而艰辛,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绝不会放弃。

林浅在这昏暗幽长的通道内,似一抹惊惶的幻影,不顾一切地拼命飞奔。她的心脏仿若失控的战鼓,在胸腔之中疯狂地跳动,那剧烈的节奏仿佛要将她的胸膛生生冲破。双眉紧紧地拧成一个坚毅的结,眼神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她边飞跑边在心底深处发出无声却有力的呐喊:“绝不能被抓住,萧景还在等着我去营救!他是为了我才深陷险境,我怎能弃他不顾!”呼吸急促得好似破旧的拉风箱,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犹如无数细密的针在呼吸道中肆意穿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沿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下,打湿了她凌乱的发丝,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更添几分狼狈与慌乱。而身后那如附骨之蛆般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紧紧相随,步步紧逼,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之上,她此时的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跑,拼命地跑,跑出这死亡的阴影!